油鍋下方,火燒得很旺,汩汩熱氣在空氣中蒸騰。他說。他苦學道法十余年,看到這張符時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可秦非連他的話都沒聽完,卻一抬手就是一個大招。
蕭霄問出了大家目前最為關注的問題:“它有沒有傷害你?”
那場分析的對象并不是三途和鬼火,而是針對另一波玩家。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
可惜秦非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不為所動地繼續(xù)瀏覽著自己的信息面板。哨子就藏在沙堆里,這一點從任務提示中就能看出來。“能說嗎,其實我還挺期待的捏……”
“快回來,快回來!”秦非這么介紹自己也沒錯。秦非沒空回答,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秦非實在不想躺,雙手枕在后腦勺上,對著眼前的空氣,慢吞吞地道:醫(yī)生是這教堂中唯一一個正常人,他對蘭姆感到十分同情,但在那個教廷至上的時代,醫(yī)生的權力遠遠比不上修女與神父。結果自然是做了無用功, 什么也沒搜出來。
不痛,但很丟臉。2號玩家喊的時候已經(jīng)全然沒了個人形象,四肢亂舞,口沫橫飛。村長:“……”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蕭霄和觀眾一樣滿頭霧水。事實上,在副本如此強橫的精神影響下,秦非雖然的確有著極強的精神免疫,卻也和其他玩家一樣,難以得到最高水平的發(fā)揮。僅僅遵守規(guī)則是不夠的,規(guī)則甚至不需要刻意欺騙玩家,只需要隱瞞住一些關鍵信息,就足以在緊要關頭令玩家措手不及。
因此秦非只是咳了幾聲,原以為肺部會傳來的那種火燒火燎的灼痛感卻一直沒有出現(xiàn)。一切都與眾人下車時的模樣分毫不差。
秦非學著村民的動作,低垂著頭,將視線維系在面前那一方小小的桌面上,腦中思緒翻涌。雖然蕭霄也是才剛升級到E級副本,可按他先前在守陰村中的表現(xiàn)來看,明顯也是一個經(jīng)驗比較老道的玩家。
而秦非則在修女的身影消失后,立馬打開了蕭霄所在的囚室的門。
他的面部輪廓分明是清楚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東西遮蓋,可無論秦非怎樣嘗試,眼中所見卻始終無法在腦內(nèi)清晰地成像。
守陰村現(xiàn)在的祠堂很破舊,幻境中的祠堂卻很新,真實的祠堂中大門上的那些后來填補的油漆、難以遮掩的抓痕,都能夠與秦非在門后所見的一一對應上。
預想中的疼痛卻并沒有襲來,散發(fā)著血腥氣息的巨臉近在咫尺,秦非甚至可以看清林守英有幾根胡子,可不知為什么,林守英盯著秦非,卻似乎看到了什么十分不可思議的東西。他從隨身空間里找出小刀,單手撐地,在沒有接觸到墻面的情況下,用刀子細細地剮蹭著墻腳的什么。
聯(lián)想到追逐戰(zhàn)開始前眾人在墓碑之間打轉的情況,秦非信手拈來地編了這個謊。
這一次,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指腹傳來的觸感。玩家們立即點起頭來。
雖然小東西看起來挺可愛,但,它會在這種地方出現(xiàn)本來就不正常。否則,儀式就會失敗。不同的人來了又走,而村里的所有人,卻都被困在了那七天。
……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但,緊接著,它的憤怒終于壓抑不住了!
六口棺材離開義莊,村民們靜默無聲地各自跟上,整條道路上只有整齊的腳步聲響。
秦非道:“你們要怎么把我們弄去祠堂?抬?還是拖?記得走路的時候穩(wěn)一些,否則我怕我暈棺材。”她的臉色恢復正常,眼神也重新變得平靜。
秦非掀起眼皮看向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沒什么神采。“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都不理我。”蕭霄一臉幽怨。在村民家里轉了一圈,浪費掉的時間也不過十余分鐘而已。
在四周無人之時,青年眼底終于劃過一抹深思。
“這里看起來怎么陰森森的。”蕭霄肩膀微縮,四下打量著周圍環(huán)境,壓低聲音道。
太好了!
那火燒屁股的模樣,看得才剛逃回囚室里的16號玩家一頭霧水。但他可以確定以及肯定,談永絕對是下場最慘烈的那一個。
屋內(nèi)眾人連躲閃的空間都沒有,只能咬牙四處逃竄。他可是偉大的撒旦!是偉大的魔鬼!見程松和刀疤走開,蕭霄頓時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火急火燎的心情,像個猴子一樣原地跳了起來:
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不僅玩過游戲,還看過電影,里面那些無臉護士屬實是他的童年陰影了。不可能是那個人沒聽到。他們玩這個游戲時,小半層樓的男生都去圍觀了,最終卻什么也沒發(fā)生。
作者感言
一切都還是剛才的模樣,他明明在海底呆了很久,外界卻仿佛只過了一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