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過去,他就完全笑不出來了。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翹著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出言指導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或者什么能驅邪,差不離的往我們身上抹就是了。”
有觀眾當場密恐發作,瘋狂抓撓起自己那其實并不存在的胳膊,它一面抓一面聽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另一個靈體發出了一聲干嘔。十六個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格侵占著這具身體,蘭姆越來越頻繁地在人前表現出異狀,這令他的家人們對他的不耐日漸加深。
“村長!!”那村民說話時嗓音尖銳,甚至有些凄厲,“那六個祭尸!那六個祭尸——”秦非此刻狀態卻與他們截然不同。
表里世界翻轉的這一刻。
“我也覺得。”卻在下一個拐角觸驀地停住。于是蘭姆就這樣被帶離了家。
從他被那小孩拉到幼兒園,到他翻進圍欄,中間間隔了起碼兩三分鐘的時間。他的話被“吱呀”一聲開門聲打斷。
“剛才有人追我,我一不小心就跑到這里來了,后面我和你一起走吧?”
“所以,你覺得,我們應該選誰呢?”身后,尸鬼憤怒的咆哮仍未停歇。秦非十分冷酷地開口提議。
緊接著,那些五花八門的閑聊都變做了整齊劃一的句式:“當然不會,你看我像是這么惡劣的人嗎?”系統使用無聲的沉默對抗秦非。
與其繼續受氣,鬼女寧愿遂了秦非的意。“醫生的工作守則上寫了,醫生每次出現,間隔不會低于5小時。”三途眼中晃過一絲茫然。
趁著無人留意,蕭霄偷偷湊到了秦非身旁。鬼嬰仰頭瞪向秦非, 捏著拳頭揮舞了幾下, 十分不滿意的模樣。
卻沒想到他純純是在看別人的樂子。他以前接觸過那些智力障礙的孩子,通常也都是這樣的——在找到一個自己覺得值得信賴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個棒槌一樣跟在人家身后別人趕也趕不走。
就在凌娜就快要絕望的那一刻,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熟悉聲音。六千。
片刻后,在滋啦滋啦的雪花聲中,一道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辨不清男女的聲音毫無感情地響了起來。光幕正中,兩個渾身血污遍布的身影仍踉踉蹌蹌的奔跑著。
頭上傳來的痛楚還在繼續。秦非一個兩手空空進入副本的新手主播,能有什么特別之處呢?偏偏其他玩家并不認識秦非。
聽崔冉夸幼兒園環境好,安安老師臉上揚起一個自豪的笑容:“我們幼兒園可是這附近幾個社區幼兒園里,條件最優越的。”
秦非嘗試自救,尋找各種刺激、玩極限運動、將恐怖片當成新聞聯播看。3號自己將自己的后路堵死,沒人會為他出頭。
有了禮堂中那副掛畫的前車之鑒,這次玩家們都記住了導游提到過的規則,誰也沒敢仔細看那些神像,一行人低垂著頭,氣氛低迷地回到義莊。秦非蹙眉,眸中閃過一絲疑慮。
“怎么又雪花了???”
林業:“我也是紅方。”那——
秦非心中微動。空氣中漂浮著一種像是火燒或皮肉般刺鼻的焦臭氣味,玩家們都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鼻子。這只臨時組合起來的團隊彼此之間沒有多少默契與信任,卻被捆綁在一起同進同出,任何一個善于領隊的決策人見到此等情況,都會覺得,這絕非一個明智之舉。
秦非瞥了一眼,是那群以刀疤為首的混混。
看他那模樣,大約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秦非第二次了。——尤其是第一句。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么東西?“或者在幼兒園里做任務的期間,你有沒有留意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哥,我看要不咱還是走吧,別待在這兒了。”他壓低聲音道。
他四四方方的臉上露出一種羞惱,仿佛雙馬尾說出口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導游過于緊張的表現,令秦非意識到了一個先前被他忽略的細節。凌娜心中一緊,不著痕跡地提速,可身后那人卻仿佛打定了主意要跟著她,也跟著一起加快了速度。樣式十分簡陋, 上面沒有半點花紋, 穿在身上像只大老鼠。
又近了!守陰村地處湘西,是一個有著百余年歷史的古老村落。進服務大廳是不可能了,這無異于羊入虎口,即使進去,他們也無法安然來到柜臺前辦理業務。
新的導游,或許會帶來新的規則。
離開祠堂的大門就在不遠處,紅棕色的木門與來時一模一樣,門上沒有掛鎖,秦非只要伸手推門就能離開。蝴蝶只招收操控流玩家,以及那些被他們操控的傀儡。“艸怎么辦?我好氣又好急,主播如果折在這里,那可真是……”
作者感言
一切都還是剛才的模樣,他明明在海底呆了很久,外界卻仿佛只過了一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