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幾步,走到正半蹲著整理雪鞋鞋帶的秦非身前。少年又把手臂纏上來了,這次他將整個腦袋都埋進了秦非的肩窩里,深深吸了一口。“他說那個羊肉粉店的老板看起來很奇怪,但實際上不是鬼。”
身后眾人目瞪口呆,只有林業面露了然。秦非盯著她看了片刻,若有所思地抬手摩挲著下巴。此刻珈蘭正坐在他專屬的高背椅以上,向來噙著似有若無輕笑的臉龐上,難得一見地露出了急切的神情。
秦非喜歡笑,即便沒事時,那形狀漂亮的薄唇也總是抿出上揚的弧度,舉手投足間總有種說不上來的輕松自如。
彌羊身旁,應或的臉色也沒多好看,伸手指著秦非:“你你你——”“隊長。”
秦非故伎重施,用在南門垃圾站撿來的那根銅絲插在鎖孔里扭啊扭,片刻過后,“咔嚓”一聲,鎖扣應聲而開。在極度嚴寒的環境下,他柔軟的黑色發頂結起了一層薄霜。秦非解開B級玩家身上的鎖鏈,然后不緊不慢地打開那張垃圾站開站時間表,看了起來。
等到兩人回過味來時,聞人隊長竟已默不作聲地退了回來,任由小女孩歡欣雀躍地抱著槍沖向射擊攤。“輝、輝哥。”他似乎一門心思想做那個隱藏任務,假如隱藏任務不能完成,他也并不在意自己所屬團隊是勝利還是失敗了。
未免將局勢預想的太壞。這就意味著他們不僅沒法出去幫秦非的忙,還只能待在通風井里,等秦非回過頭來營救。
這一番話實在令人心驚肉跳。簡直煩透了!白色的墻上到處都是血,潑上去的,濺上去的,蔓延印染上去的。
“主播這一手開鎖功力實在深厚。”秦非將腳從深陷的雪中拔出,順勢回頭望了一眼,面色當即便黑了兩分。每當生死攸關之際,林業的眼前總會浮現起一幕畫面。
然后間隔片刻,下一個排到的動物繼續重復這一流程。秦非將大半張臉都縮進了衣領里,露出來的部分看不清表情。谷梁點了點頭。
和彌羊一樣,蝴蝶同樣是規則世界中的明星玩家之一。那兩條分支走廊中原本分明空空如也。
兩名玩家在匆匆趕來的保安的接應下,終于成功離開了這棟大樓。
下一秒。可這次與上次不同。漆黑洶涌的海水中,長著尖齒的大魚們仍在持續不斷地對船體發起著沖撞,砰砰之聲不絕于耳。
更不要提眼下這個雪山本中,還有一名死者潛藏在玩家隊伍里,不相熟的玩家之間更是隔著一層隱形的隔閡,誰也不敢信任對方。不完整的污染源對于很多事情都只是一知半解,系統借此機會蒙騙了祂。
他本以為被鬼做標記也沒什么大不了,卻怎么也沒想到,再醒來時看到的已經是呂心的尸體。秦非是真的知道,并不是說大話。
“要講道義,要講規矩,接了任務就不能隨便把人弄死!”彌羊:“怎么出去?”
刁明的理智被彌羊罵回來一點,不敢再和A級玩家嗆聲,悻悻地閉上嘴。那影子動作不停,與彌羊擦身而過,直直撞在了仍是小姑娘形態的秦非身上。
彌羊氣得耳根發紅。
在這聲“成交”過后,秦非的副本生活似乎突然變得目標明確了起來。
鮮血對蛾群們的吸引力是致命的,秦非臨時起意的實驗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
有繩索借力,眾人下潛的速度極快,在水下他們連呼吸都可以省去,全程靜默無聲。怎么回事?
然后,在無數雙眼睛的密切注視下,秦非抬起手臂,將刷子狠狠戳在了最靠近他的那座雕塑的臉上!白板鎖,指的就是那種和現實生活中差不多的鎖。
“急什么。”秦非無論何時都有種仿佛抽離于事件之外的淡然。比如紫色的沙發,藍色地毯。
還沒等他開口解釋。
能夠壓制住對方的概率,起碼在六成。“Qi……”鬼火舌尖一卷,將險些脫口而出的話咽回了肚子里,“你真厲害,這個都能認出來!”
淘個氣都這么嚇人,不愧是這兩口子的親兒子。那張丑陋的臉上,緩緩勾勒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雪山的夜晚從來無星無月,暗沉厚重的烏云帶著一股山雨欲來兵臨城下的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青年在走廊上快步疾行,身后,隱約能夠聽見幾道不同的腳步聲。秦非給了右邊僵尸一個眼神,右邊僵尸抬手接收到信號,抬手,雪怪們果然站在原地不動了。
林業茫然地看著秦非做出這一系列他完全無法理解的舉措,低聲詢問道:“……血呢?”他陡然反應過來:“你是說,你那時候打的就是案件管理局的電話?”小秦會不會需要把雕塑一個個敲開,才能找到彌羊真正的位置所在?
今天那個離他們那么近,他一點也沒認出來。
另外六人見狀一愣。
作者感言
能轉動。但,一旦他萌生出“想要把戒指摘下來”的念頭,戒指便頓時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