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他們打一針安定。”
神像有大有小,但雕刻的都是同一個人,就是禮堂內掛畫上的那名男子。
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如果要蕭霄在他不算豐厚的詞庫中尋找一個形容詞匯,那大概就只有“溫潤如玉”能夠將他囊括。“走吧。”秦非道。
午后的日光灑進屋內,青年通身仿若氤氳著一層光暈,鬼嬰像只貓咪一樣盤在秦非懷里。
秦非提完問題后, 便再無人開口。但王明明的媽媽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在我爸的印象里,早些年間我家和村中還有聯系。”徐陽舒道,“但過了幾年,不知道為什么,家里和村子里的聯系就徹底斷了。”
“可是,他們畢竟找到了徐陽舒啊。”有靈體提出了不同看法, “說不定他們幾個去徐宅,真的能找到一點以前的人找不到的好東西呢?”
6號的臉色一會兒黑一會兒青,他惡狠狠地瞪著秦非:“如果真是如你所說的那樣,系統為什么會判定為是你殺死了8號?”秦非點了點頭,華奇偉的死是意料當中的事,他轉而問道:“林業呢?”“哦哦!老婆怎么又猜出來了!”
“那就是,不要隨意挑戰魔鬼的底線!”
青年揚起了他修長而優雅的脖頸。三途說話時的表情有些怪異,她張了張口,又閉上,欲言又止中透露著一絲忌憚。鬼女的聲音空靈,帶著一種幽幽的回響,聽得人毛骨悚然。
玩家們交談時,刀疤就坐在程松的旁邊,全程聆聽了他們的講話。服務大廳就在街對面,門口排著兩條長龍,全是來辦事的玩家。場面亂作一團。
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
他就像是一塊被兩條惡犬競相追逐的肉,前后的生路都被死死堵住。
“從休息區到教堂之間的這段走廊可真長啊!”三人站在一地殘破的木板前面面相覷。2號雖然變成了這幅鬼模樣,但他終究還是2號。
不少玩家正在路口踟躕,猶豫著該朝哪個方向走。蕭霄抬眼望向秦非。“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崔冉抓住宋天的手, “剛才你突然不見,把我們嚇了好大一跳!”
但那些人并不一定會聽他的。
他看著自家姐姐對兩名玩家追逐攻擊,笑得比秦非的小侄子看到小豬佩奇動畫片還要高興。他抬眸,眼帶希冀地望向孫守義與秦非。那些玩家一個個不知是怎么了,在秦非走后沒多久,忽然就變得十分狂躁。
“嗨~兩天不見,過得怎么樣?”那他們就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3號囚徒和0號囚徒向來不睦,四目相對險些打起來。
“可是……”蕭霄后背緊貼在窗旁的墻壁上,用余光掃視著樓下的包圍圈。秦非微笑著,柔聲將這一切娓娓道來。雖然薛驚奇表現出的完全是一個十足的好人模樣,但她卻總覺得他身上有股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心臟跳得發緊,肺部緊繃到快要爆炸,秦非緊咬牙關望著天空中懸浮的巨大倒計時——鬼女不待見秦非,但更不待見別的玩家。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起來。
可這樣一來——他真的是第一次來這個村子。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顯然,這絕對不是個人。有人試探著再次上前,被導游一個白眼瞪了回來。原來,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
他似乎做出了錯誤的選擇。看樣子,王明明平時和爸爸媽媽的關系并不親近。門內的世界異常安靜,正常環境下的山村中應該有的,風聲、蟲鳴聲、樹葉摩挲聲……這里都沒有。
或許是秦非周身那種恬淡卻鎮定的氣場太能震懾人心,7號不自覺間便被他狠狠說服了。
1分鐘,聽起來時間很短。什么情況,系統這是在傳送道具書的時候,把抱著書的鬼嬰一起給傳過來了嗎?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
即使他失去了自由,仍能夠從周圍的每一絲、每一縷空氣中,覺察到一股善意而無害的氣息。【恭喜9號圣嬰獲得:7積分!當前積分:7分!】
“啊?哦……”蕭霄連忙應下。
這24小時,實在是每分每秒都驚心動魄。
一號似乎也是這樣,血淚漣漣的眼睛死死盯著秦非,鼻尖不斷聳動著。
“別難過嘛。”秦非倒是接受度良好, 畢竟變白癡的又不是他自己。但那幾個人偏偏像是著了魔似的想出去,這并不符合人在這樣場景下正常的行為邏輯。觀眾們:“……”
他忽然覺得,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好像還挺酷?
作者感言
“你看你的衣服都破成什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