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團隊下午有安排嗎?方不方便帶上我這邊的三個人?”林守英已經注意到了祭臺,巨大的身軀向這邊飛撲而來。那只手就像是長時間浸泡在冰水中被泡發了似的,皮膚軟的不像話,滑膩膩的,摸起來就像是一條死魚。
秦非沒有客氣:“凌娜動手的時候,你明明可以阻攔她的。”
“真的好期待呀……”
司機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還下了10萬注,這群觀眾到底是有多閑?
在污染的影響下,他的理智被沖動所淹沒。
秦非一目十行地掃過這些內容,手指迅速翻動書頁。“主播是怎么看懂的,這玩意兒簡直比他那個道士朋友在上個副本里畫的符還要離譜!”消息實在太多,影響他的視野。
他不假思索地關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心之迷宮是通往蘭姆所在位置的唯一路徑,這也就意味著,在迷宮中走得越深,距離污染源就越近。系統從倒數30分鐘開始,每隔5分鐘便做一次播報。
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全軍覆沒這種情況雖不多見,但也并非少數。
鬼女并沒有隱瞞,實話實說道,“你身上有我的味道,至于這味道是怎么來的——”
恰好秦非就有。
秦非自然有他的一套邏輯。“臉……臉。”華奇偉使勁搜刮著記憶角落的每一處細節,“那是個老人家,很老很老了,臉上都是皺紋,長著長長的白胡子。”
“唔。”秦非點了點頭。
秦非環視整個空間。這一系列的操作實在驚呆了他,他既不知道秦大佬是怎么唬住神父的,也不知道他把神父攆走是想做什么。
那不知何處傳來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3下。
一瞬間,有人欣喜,有人驚愕,也有人面露防備。
能夠和修女搭話刷好感度的時機太少,他不得不抓緊每一次難得的機會。緊接著,他看見了紙條上的字。
“到了,傳教士先生。”
鋪天蓋地的“老婆”與“主播加油”聲中,間或夾雜著一些不太合群的聲音,大概是無意間亂入的新觀眾,難得見到這種陣仗,被嚇了一跳: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傳來的觸感依舊,那挺直的高鼻梁,說什么也不可能是相片里王明明那樣的土豆鼻子。僵尸只要沒有發生尸變,必然是不會自己動的,趕路時全程得需趕尸人搖動銅鈴作為牽引才行。
他輕輕叩擊著囚室的門欄。甚至可能超越他們之前通關過的所有副本的累積。
“你們能不能閉嘴,是死是活安靜看看不就知道了!”每個玩家都有自己的編號,這編號顯然和房號相對應。他們必須上前。
不管在外面的世界是做什么的,進入規則世界以后,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他的目光虛晃,眼眶泛紅,站在那里搖搖欲墜,整個人顯得十分病態。當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
——這大概已經是她能夠想出來最客氣的一句話了。恐懼如同一對無形的鐐銬,將他的雙腳牢牢困在原地。
“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一道巨大的身影沖破樊籠,祭堂的墻面和屋頂寸寸開裂,木屑石塊飛濺。
蕭霄說完,不解地問道:“秦大佬,你說他們這都是怎么了?”祭臺下,一直悄無聲息的村民們終于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而2號在這個時候,莫名獲得了4個積分,又意味著什么?
三途皺起眉頭。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脫離了玩家隊伍,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墻邊。
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徐陽舒一眼。他頓了頓,生怕秦非誤解,解釋道:“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他的確成功鎮壓了村里那些活尸,但他也完全將它們取而代之。
那些人回到房間,肯定是在研究自己屋子里的東西。監獄?那是個看起來老得不像樣子的男人,灰白色的布衣蓋在瘦削的身體上,就像一個搭著爛麻布的架子。
但,一旦被其他玩家記住了臉,便極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的副本中遭受各種黑手。
他站在原地,背脊挺直,眸光清透而柔和,即使一言不發依舊顯得格外優雅可親。
宋天恍然大悟。秦非沒有回頭看他們。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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