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抬頭,望向天花板上系統倒計時懸掛的方向,卻發現那里黑咕隆咚一片,什么也看不見。店里生意火爆,但忙前忙后的就只有老板娘一個人,后廚似乎也是她在看顧著。“這里既沒有寫規則,也沒有寫提示。”秦非慢悠悠地開口道,“但我們可以先隨便試試,試試總沒錯。”
還看清最真實的自己。
眼看就快到12點,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
各種形狀奇異的刑具,秦非認識或是不認識的,被修女叮叮咣啷地甩在地上,砸出令人驚心動魄的聲響。
見有人動了,導游的尖嘯聲戛然而止。
村長瞥了一眼幾人身后。可秦非偏偏就是能不斷為觀眾展示出新的副本設定來,在直播大廳的靈體們眼中,這無異于在一堆高高的垃圾山里拋出金子。
前方,是一片如迷宮般的走廊。短發姑娘覺得不對,想拉他走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刺頭男面帶狐疑地打量著宋天:“剛才紅隊的那三分,是你加上的?”此刻的他看起來非常不對勁。
門鎖著,秦非用黛拉修女給他的那串鑰匙試了試,很快便成功將門打開。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NPC媽媽興沖沖走向餐廳,將餐廳的燈打開。
說這些話的都是剛剛才被熱鬧吸引來不久的新觀眾。他看了看秦非,身旁的青年一身寬松的白色襯衣,看起來清爽又休閑,那張五官精致的臉暴露在空氣中,一覽無余。
“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金發男子摩挲著下巴,“這又是指什么?”因為黛拉修女一直聽不夠,當中還摻雜了一部分美帝攻打印第安人、以及徐福東渡和鄭和下西洋的譯制腔版本。“靠靠靠,主播牛逼!容我說一句,主播真的牛逼!”
“2號被帶走以后,就變成了那個可怕的樣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害死了14號才造成的。”的確,來參加直播,當然是要做任務的,除了做任務他們也沒什么別事的可干。
蕭霄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懵懵懂懂的開口道:“神父……我們要向他懺悔?”頭發、五官、皮膚……全都焦黃一片,黏連在一起,已然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了。
“每個S級玩家曾經都是E級玩家,他們能做到的事,我們也一樣可以做到。”雖然他依舊沒有動彈,但被秦非這樣直白地戳穿,緊張的心情使他的脖頸一點一點泛起了紅,逐漸蔓延到了整張臉上。
這絕對算是一幕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村長卻并沒有表現出絲毫欣喜之意來。
只是,秦非不明白,這個鬼為什么會想到用色誘的方法來干擾自己。“時間到了。”
今天的守陰村依舊濃霧彌漫,白日的光線被厚重云層所遮掩,目之所及的一切景物都被籠罩上一層迷蒙霧色,可清晨所獨有的清新空氣依舊讓秦非的心情很是不錯。“哎呀。”堅持。
那條短短的、不足五米長的走廊的另一端,連接的竟然是一道影壁。“那白方一定會盡快行動起來的!”
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時秒表發出的滴答聲響。他是突然聾了嗎?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恐怖呢?
鬼火雖然沒有受傷,境況卻并不比三途好到哪里去,渾身無力的他幾乎是四腳并用地爬到了三途身邊。他的腳步壓得極輕,呼吸也放得緩,以至于隔著薄薄一扇門板,外面的3號完全沒有聽到他的動靜。所以……
青年神色微妙地向后退了幾步。
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們在大巴車上第一眼看見秦非時,對方臉上那柔和而又鎮定的笑容。鬼女漫不經心的抬手,挑起鬢邊碎發:“是我刻意屏蔽了他的聽覺。”
車還在,那就好。在如此強有力的佐證之下,副本強行加諸于秦非腦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境與現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和桌上的食物一樣,那掛畫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像一個黑洞般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將他們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秦非眉心一跳,想回頭看看蕭霄怎么樣了,被身后的看守十分粗魯地一膝蓋蹬上后腰,半提半拖地往前走去。
“要想找到蘭姆,不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新道具嗎?還是潤滑油?我怎么不知道E級商城里還有這種偏門的道具賣啊……”
天要亡我。
小院另一側,程松和刀疤在看見那幾人走向廂房時就是一怔,待到發現秦非扯開了房門上的鎖,更是急忙向他們走了過去。食物的香味太過霸道,仿佛能勾起人胃里最深處寄居的饞蟲,對于餓了一天又飽受驚嚇的玩家們來說,簡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在距離死亡僅有一步之遙的位置,那個和她相識不過三天的內向女孩伸出手,用力拽住了她的衣擺。“我、我……”林業的嘴角蠕動著,眼眶發燙。
“讓我來看一下記錄……以前通關的玩家歷史最高的告解分是19分,全都是他們一個個偷偷觀察、甚至是幾人聯合圍堵逼問出來的成績。”再說,從目前已知的信息來看,這場直播起碼要進行七天,副本不至于在第一天的最開始就給大家設置一個必死局,這些棺材,十有八九和剛才的稻草人僵尸一樣,只是嚇唬人的障眼法罷了。層出不窮的騷..話像海浪一樣撲面而來,差點把秦非的視野完全淹沒。
可事實上,每個副人格內心都潛藏著一團熱烈燃燒的火。
作者感言
秦非的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能夠令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信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