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霄和其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當中,秦非成功耗費了最少的口舌,將事情的始末闡述清楚。沒人敢動。這實在不符合常理。
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
那個npc頭頂沒有屬性介紹和進度條,現在躲起來是來不及了,他看上去不像是有很強攻擊性的樣子,秦非只得原地站定,放緩呼吸,靜靜等待著對方的反應。三途忽然渾身無力,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樣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
三途神色不虞,卻也沒說什么。
千言萬語匯成同一句話:“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
都是些什么鬼東西啊!!!秦非對此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我倒是覺得,白方的陣營任務,很可能和紅方的一樣。”秦非的道士朋友再次陷入了自我懷疑。
他一秒的遲疑都不曾有,飛速開口反駁:“我怎么敢不尊敬您呢,仁慈的神父?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所想。”秦非被挾卷在人流中,他順著那些npc跑來的方向望了過去,在看清他們身后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
現在撒旦什么也不是。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他就是覺得,秦非有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心中雖有不甘,也只能學修女那樣笑著點了點頭。
秦非:“……噗。”孫守義尷尬死了,但又不好意思說。他輕聲“唔”了一聲,琥珀色的眸中流露出發自內心的遺憾:“節哀順便。”
他剛才……是怎么了?24號是蘭姆最早的衍生人格,擁有和他一樣的外貌,卻有著截然相反的性格。秦非一怔。
這種發自內心對隊友的關懷,是絕對演不出來的。
他向后半步,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棺材壁上:“老子不去了!”迷宮究竟有多大?沒人能說得清楚。要想離開里世界,就必須要有圣嬰犧牲
“救命啊,好奇死我了。”再用力,還是沒拉開。
一張。
“……之前我看到過一次,實在太恐怖了。”鏡中人平復了許久呼吸,終于將神色控制回正常模樣。
他們看過那么多場直播,見過那么多陷入絕望的主播。他灰慘慘的臉上露出一種與他的畫風不太相符的柔和,像是被秦非此舉打動了一般。
但緊接著,她的臉上便浮現起一個怪異的表情。說罷他當機立斷地按下按鈕。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先走了,凌晨之后我再過來。”
他剛剛才冒出苗頭的氣焰很快停歇下來。
但秦非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緊張。一分鐘過去了。這種被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憋屈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沒有貿然開口,而是輕輕扯了扯秦非非的衣袖,附身至秦非耳邊道:
一個抗著兩把巨大斧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前方的轉角處。
祭臺上并沒有擺神龕或是掛畫, 空空如也的桌案上只有幾抹香灰。
他好像已經知道這些觀眾喜歡看的都是什么樣的畫面了……但她卻放棄了。玩家指認鬼是鬼,并不需要確鑿的證據。
6號雖然正在追著10號跑,但毫無疑問,他最想要的就是積分。
未知的前方充斥著死亡威脅,身后的安全即使只是暫時的,也依舊令人難以抗拒。秦非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睫羽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排陰影,他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蠟燭點上,昏暗閃爍的燭火將他的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再然后的動作甚至并非秦非主觀進行,完全像是經歷了一個過場動畫,而后眼珠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的手上了。
怎么積分結算還需要像在菜場買菜一樣注意,時刻擔心黑心商販缺斤短兩?他剛沖進游廊不久,竟然十分不湊巧地遇見了6號玩家。“所有走進那片白霧的人,都再也沒有回來過。”
三途將兩人送到暗火公會門口。
那只骨節清晰漂亮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卻并沒有摸向他臉上的傷口,更沒有拉他的手。已經只剩下最后一個數字。鬼火身旁,三途的狀況比剛才更不好了。
作者感言
秦非看不見那些彈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