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的雙手胡亂揮舞著,他的憤怒值顯然正在光速飆升,腳步越來越沉重。雪怪雖然行動靈敏,但手腳都用來固定身體,并沒有多余的余力對付彌羊,彌羊像一只滑不溜手的泥鰍,在懸崖上的雪怪縫隙中亂爬。
彌羊覺得這孩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雪怪即使將他們包圍,也無法同時將三人都控制住。
彩球多的玩家揣手站在走廊兩側(cè)看熱鬧,而彩球數(shù)量不夠的玩家,則無一不是面露惶然。沒有內(nèi)臟,沒有骨頭,正常生物體內(nèi)該有的都沒有。假如此刻有人手持相機,甚至可以拍攝出一張足以刊登在國家地理雜志封面上的風(fēng)景攝影大作。
彌羊覺得,這個世界八成是瘋了。他轉(zhuǎn)身望向身后幾人。
那是活動中心旁的公共衛(wèi)生間。
房頂?shù)臒舨粩喟l(fā)出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兩側(cè)墻壁深處傳來悶響。
他似乎早就知道答案。秦非動作極快地逼近距離他最近的那座雕塑。
林業(yè)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瞬,原本空蕩蕩的街道上突然出現(xiàn)許許多多人影。雖然副本內(nèi)的溫度的確極低,但,正常來說,以玩家們的身體素質(zhì),不至于在半小時都不到的時間里迅速削弱到這種程度。然而這還不是全部。
三間倒閉的店門都變成了刺眼的紅色,立在街邊,簡直有礙市容。
是款式很新的智能手機,沒有設(shè)置鎖屏密碼,秦非將手機從地上撿起,屏幕自動亮起。王明明家居住的12號樓距離14號鬼樓不遠,秦非繞過半圈廣場,很快來到自家門前。像在E級生活區(qū)里那樣,被被蝴蝶從不知什么渠道得到他的詳細居住信息、然后上門圍堵的情況,絕對不可能再次發(fā)生。
頭頂?shù)娜疹^又向西偏移了一點點,缺了半角的月亮緩緩從東方升上天空。在這間原本不足15平米的狹小玩具房里,鬼火邁著他短得好像兩根筷子的腿,急得直想哭。
更何況,如今他們還身處在一個足以完美演繹這個鬼故事的場景中。刺眼的光柱穿破暮色,直直晃到余阿婆臉上。這么折騰了一番,一上午時間轉(zhuǎn)眼便過去大半。
他搜尋的動作仍未停,一邊提醒林業(yè)道:“你別站著發(fā)呆,快來和我一起找呀,還有兩分鐘我們還有希望,不要放棄……”中間會有波折,但掙扎是無效的,等待著玩家們的,只有死亡一條道路。事實上在秦非拿到這張報警回執(zhí)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曾經(jīng)接觸過上面那個“規(guī)則世界案件管理局”。
他是所有人中看上去最危險的,手中拖著兩把巨大的斧頭, 一步一步踏著雪地而來,留下一串蜿蜒的深深腳步, 兩側(cè)是斧頭的拖痕, 像是蟄伏在雪中的蛇。
這一群人緊趕慢趕著從活動中心過來,生怕其他人搶了先。林業(yè)眼看蝴蝶從他們面前沖過去,忍不住“嘖”了一聲。烏蒙呆呆的,還沒反應(yīng)過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桎梏著他的藤蔓漸漸松開,刺骨冰涼的海水變得溫暖起來, 柔軟的水波擦過身體各處,帶來細密如羽毛般的癢意。“這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秘密,除了你以外,我不放心把戒指交給別人。”但沒過多久,狀態(tài)就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可事情的發(fā)展卻與想象中截然不同。十顆彩球的誘惑力著實強悍,只要能通關(guān)這個房間里的游戲,就能比其他正常的玩家高出三倍,五倍,甚至十倍的基礎(chǔ)。
還能順便為自己收割一波好感。不要不要不要!烏蒙恨不得捂著耳朵拔腿就跑。
祂的身形氤氳在黑暗中,世界忽然像碎掉的玻璃般片片崩裂,純白色的結(jié)算空間在瞬息之間取締了這片領(lǐng)域。秦非是真的知道,并不是說大話。呂心吞了口口水。
“問他們,二樓房間是干什么用的。”蝴蝶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不講理的NPC!否則,一旦樓上的東西下來,想走可能就沒那么容易了。
“什么?你問我老婆聽到有人喊他名字為什么不過去?啊那大概是因為喊他名字的人不是我吧~~”
怪物分作幾瓣的口中流淌出腥臭的液體,這液體似乎帶有輕微的腐蝕性,落在地板上發(fā)出滋滋啦啦的響聲。還能有命呼吸新鮮空氣真是太好了!不同直播畫面中,玩家們正各自在生死存亡之際掙扎。
直到某一日,邪神被正義的使徒們圍攻,封印在了這片黑海之下。“他是樂山大佛轉(zhuǎn)世吧??”豬人哈德賽十分可恥地賣起了關(guān)子:“等你進入游戲區(qū),就會知道了。”
秦非的心情好,笑得格外真誠。在這個由污染源引生而出的純黑領(lǐng)域里,每一道呼吸間都滿溢著尋常玩家難以承受的威壓,秦非卻覺得十分舒適。
雖然幾人白天時就已經(jīng)到居民打聽過社區(qū)中的異狀,但這次的問法和白日又不相同。但,作為在木屋中,也曾正面迎敵的玩家,烏蒙能清晰地感覺到,峽谷中的雪怪比木屋中的強。
下午已過大半,陽光終于不再熾烈得刺眼。藍色制服的工作人員應(yīng)該更低級,負責(zé)打雜和臨時處理此類暴力突發(fā)事件,而紅色工作人員處理的則是更為核心的機密。
七個樣式各異的玩偶整整齊齊地躺在下方桌面上,瓦倫老頭被眼前的一幕氣得不輕,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他長著一張幾近妖艷的美人面,身量卻極高,幾乎快有一米九。“血??”阿惠忍不住抬高了音量,“你知道規(guī)則說過不能見血的吧?”
“我們剩下的人,就勉為其難睡這兩個小帳篷好了。”除了被鬼追在屁股后面逃命,林業(yè)好像還沒怎么見過他如此嚴(yán)肅的樣子。彌羊輕輕摩梭著下巴:“你也說了,傻子才會這么干,開膛手杰克肯定不能是個傻子。他只是在權(quán)衡利弊以后做出了抉擇而已。”
(ps.不要著急,親愛的外來者們,它終歸會出現(xiàn)——在它該出現(xiàn)的時間,在它該出現(xiàn)的地點。)
作者感言
“你有掉san嗎?”秦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