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饒是秦非的動作再快也來不及了。
頭上傳來的痛楚還在繼續。這一次,他似乎是攢足了勁想要說一句驚人之語,他向前走了幾步,幾乎將臉貼在了綠色的布簾之上。秦非在一條條廊道間飛馳,視野兩側的景物飛速變化著,陣陣森冷的風拂過臉側,像是來自厲鬼的愛撫。
秦非隔壁房間住著11號玩家,根據鬼火和三途分享的情報,11號是臆想癥,這一點在醫生的筆記里也得到了證實。凄厲的哭喊聲如刺耳哀樂劃破蒼穹。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
那個去找司機麻煩的壯漢沒有得到回應,此刻已經走到了駕駛位旁。他明明已經說講得很清楚了,觀眾們難道聽不懂嗎?
絕對。剛才因為14號女人而離開的觀眾,正在飛速涌回秦非的視角,光幕前的議論聲如浪潮,層層疊疊。
“對不起,爸爸媽媽。”秦非向前輕輕邁動了一小步。他根據一些進副本前就拿到手的線索, 去實地繪測了一張守陰村祠堂的地圖。如果秦非愿意和她搭檔,他們拿捏6號的可能性一定會直線上升。
還有人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鬼火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肉跳。“現在把電話線掐斷,副本還怎么繼續。”刀疤咬牙切齒,臉色都扭曲起來。
哨子明明是被她親手埋在沙坑里的,怎么會忽然跑到這人到手上去了?看見自己很害怕,但還是揮著書包沖了上去;
如果早知道12號托他辦的事是這個,那他當初一定不會點頭答應。可是,該死的,剛才那個突然說話的家伙,到底是誰?!
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尸體嗎?秦非在心里默數。
刀疤見狀咬了咬牙:“那你說,要怎么辦?”暗紅色的追逐倒計時旁,緩緩升起一只同色的秒表。但閉著眼,應該是仍在昏迷當中。
隨著追逐戰的開啟,越來越多形色各異的靈體出現在了F級直播大廳中。
“假如他是因為插隊才被殺死,那你們兩個怎么沒事?”直播光幕另一側的F級直播大廳中,秦非的反應激起了觀眾們的一片嘩然。
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還磨蹭什么?該去做禮拜了!”她說。
“尸王宴,宴尸王,七月初七第一宴,請尸宴。”
林業有些不高興:“你咒誰呢。”
秦非皺眉,目不轉睛的盯著村長,蕭霄則張嘴,無聲地咒罵了一句。
“閉嘴!你這頭弱智的蠢驢!”
“尊敬的神父,我要在此懺悔。”他的眼睛驀地瞪大,一把扯住三途的衣袖:“我靠!三途姐你快看,那不是蝴蝶嗎??”但,很快他便發現,來人并不是黑袍男。
輕而細的足尖落地聲始終未停。
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鬼嬰理也不理秦非,調整了一下姿勢,舒舒服服看戲。他被重重地彈飛了出去。
直到走到無人的小道,他這才開口:這很難講。
秦非話音落下,鬼女皮笑肉不笑地望了過來。
玩家們的確忽視了徐陽舒,但卻并不是主動的, 而是根本意識不到他的存在。
正在觀看直播人數:13(5分鐘內下降30%)就好像游戲人物被強制鎖定成了待機狀態似的。
三人盯著這短短的一行字苦思冥想。至少今天,在這里。那個打扮奇怪的叫蝴蝶的玩家,是絕對逮不到他了。現在,白方那邊一定會有人想搶占信息差的先機,盡快拿到最容易拿的分數。
……
無處發泄的怒火被秦非的話引燃,修女不假思索地譏諷道:系統將這些被污染的世界收集、串聯起來,再將玩家們投放其中,從而開始了一場又一場不同維度、不同位面之間,充滿血腥、暴力和刺激的直播。
秦非很快地將這幾頁翻了過去。當時秦非已經被卷進了門里,凌娜和蕭霄吵著去找了村長,卻沒能得到任何解決的辦法,只得悻悻地回到義莊。
作者感言
在老板娘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從水槽邊拿出一個藍色的塑料筐,手腳非常利索地將店里那些臟碗盤全部收拾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