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喊的時候還不忘刻意壓低嗓門,免得觸犯了休息室中不許大聲喧嘩的條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調度中心的那一瞬,遠在另一個維度的某個世界,近萬名靈體的耳畔同時響起了一道清晰的提示音。
雖然不好看,但依舊令秦非受寵若驚。
痛呼聲還在背后不斷傳來,秦非沒有絲毫反應。“我……忘記了。”
秦非就像一個在餐廳里無理取鬧為難服務生的沒素質的客人,用鼻腔擠出一聲詢問。
“……你真的已經決定好了?”蕭霄遲疑地呢喃道。餐廳是第一案發現場,這很明顯,那道痕跡是自餐廳由內向外進發的。
每個人都如臨大敵。
他正一門心思盯著門上的把手。“對啊,就你們聰明?誰都懂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道理,你看那邊那兩個人,不就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嗎?我打賭,他們一定會來幫主播的。”但它為什么不這樣做?
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三途和鬼火的直播間內,無數條不同的消息都在傳達著相同的警告:空氣在一瞬間冷了下來,燦金色的日光也變得毫無溫度,墻壁上的窗戶鎖著,窗簾卻無風而動,在地板上投入鬼魅般扭動的影。
對于秦非而言,要想達成“一直維系里世界不變”的目的,其實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它幾乎要按捺不住自己上翹的嘴角!
安安老師站在那里,用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死盯著面前的青年,聲音低緩地開口:“跟我來——”
秦非一攤手:“猜的。”但也僅僅就是一點點罷了。
有人尖叫著跑遠,也有人一屁股坐倒在地,涕淚橫流地向后挪動著身體。
不遠處的前方,一個身穿看守服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地上。
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神。蕭霄愣愣地點了點頭。而距離凌娜最近的程松,竟然會在那樣危險、甚至有可能會搭上自己的情況下出手幫助,這一點完全出乎了二人的意料。
……
窗戶沒有開,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手指敲擊銹跡斑斑的鐵門,發出沉重的悶響,打斷了屋內四人的談話。那是一種由內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
很快,他又一次站在了地牢的入口前。
蕭霄站在秦非身后,緊張得連呼吸都快要停滯了。“10號!快跑!快跑!!”秦非并沒有告訴0號他究竟想做什么。
祭祀是有著嚴格的時間限制的,每一個步驟,都要踩在相對應的時間點上。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小孩背上背著一對毛茸茸的蝴蝶翅膀做裝飾,頭上還頂著兩根蝴蝶須須,從身形上看,年齡絕對不超過三歲。
他們和那女人一樣長著棕灰色的頭發,身量高大,皮膚粗糙,看起來和蘭姆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種。
或許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叫過“羅德尼”這個名字,0號囚徒在秦非說出這句話后,十分明顯地晃了晃神。漆黑一片的義莊中,玩家們三三兩兩站在棺材前。
他的傀儡們在周圍站成兩排,紛紛低垂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落在鬼火耳中,聽到的卻是“完了”。
從進入副本以來,除了幫主播開了一次門以外,其他什么活也沒干,衣服倒是一套接一套的換。
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他來到村長身前,神色謙遜地遞上手中的冊子:“村長你好,這是導游讓我們送來的。”
“萬一她們會愿意幫我們把告解廳修好,也說不定呢?”秦非的笑容天真又平靜。有玩家不死心,一直粘在秦非旁邊,一副秦非不告訴他他就不走的牛皮糖模樣。一旁,撒旦見秦非久久不說話,還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了:“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村長盯著秦非,目光中蘊含著毫不掩飾的打量。見有人動了,導游的尖嘯聲戛然而止。
“你、你……”妥了!
那些現在在外面摸黑走動的人,肯定是有非做不可的事。
而2號在這個時候,莫名獲得了4個積分,又意味著什么?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今天回來的又很晚,地板上的血跡早就干涸凝固成了黑色的塊。
作者感言
此時此刻,蘋果在他眼中的誘惑力,完全不亞于一張中了五百萬的彩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