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發自肺腑地感嘆。紛飛的思緒回籠,秦非伸手扣了扣棺壁,望向徐陽舒的神情似笑非笑:“說說吧。”
秦非似乎預測到了銀幕對面觀眾們的不解,他雙手交叉放置胸前,神態乖巧、語氣溫和地開口解釋起來:一旦玩家撥通電話,旅社就會派來新的導游,那,原先那個呢?刺眼的陽光從屋外照射進來,晃的秦非眼前一白,他下意識地瞇起眼,半晌才緩過神來。
假若此時沒有一個如秦非這般神智清醒、且強大到足以堪破異端的人存在,這片迷霧便會永遠籠罩在眾人頭頂。一般玩家只要能夠得上升級要用的積分,絕對會屁股著火一樣沖去兌換通行證。蕭霄于是也跟著坐了下來:“秦大佬,你剛才在教堂里和修女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秦非站了沒多久額角就沁出汗來。
更何況——
鬼火一蹦三尺高,捂著胳膊,十分委屈地扭頭:“三途姐你打我干嘛?”孫守義一愣,下意識地看向廂房墻壁上貼的那些規則。
她深深地看了秦非一眼:“沒錯,現在大家連副本主線的具體內容都還沒有挖出來,沒必要一開始就把路走得這么死。”好像他天生就該待在這個副本里,他就是這個副本的一部分似的。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畫筆,追隨著兩人的動作,一點點將所有殘缺填滿。
窄小逼仄的告解廳在這一刻變得仿若通往天堂的神圣大門。
“那晚林守英尸變暴起,將整個村子屠戮殆盡,然后,‘祂’就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上。”等他們看著主播用一個蘋果把NPC舔得心服口服、被主播賣了還幫他一起數錢,他們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牛逼!
12號固然不一定值得相信,可6號更加令人惡心。告解廳外,鬼火將他懺悔的內容一一論述。三途心亂如麻。
呼吸沉重, 心跳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但他甚至顧不上多喘一口氣,只能全心全意地、奮力在一座座石碑間奔跑著。
秦非沒有將自己在地牢里和0號做的交易完整地告訴鬼火和三途。孫守義眸中釀起怒色,冷笑了一聲。
濃稠如墨的黑暗中,有什么東西正“砰、砰”地撞擊著車體,極有規律,撞擊力度一下比一下大。有個傀儡詢問蝴蝶道:“蝴蝶大人,我們要不要也去參加他們的報餐?”然而秦非雖然穿著一身充滿希望的神父服,說出口的話卻一句比一句更令人絕望:“估計不行。”
但現在,這門已經非開不可了。這也太強了吧!鬼女和秦非說這些話時,蕭霄就站在一邊,兩只眼睛瞪的滾圓,一臉茫然無措。
那表情,好像他背后站了個鬼似的。程松卻并不接茬,搖了搖頭,警告地對刀疤道:“別做多余的事。”他們能沉得住氣。
而教堂中早已空無一人。明明剛才那個女人開門之前,秦非聽見了她踩踏著木質樓梯上樓的腳步聲。
但是,現在最緊要的已經不再是這件事。秦非半蹲下來盯著沙坑看,右手卻狀似不經意地插進了校服外套的口袋。
落鎖聲將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絕在了身后,而直到被看守們帶離走廊,秦非才發現,這個黑暗版教堂的內部結構與他們先前呆過的那個竟大相徑庭。
反正不會有好事。
“然后呢?”
彈幕瞬間飄過滿滿一整排問號。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
例如2號,大約是暴食癥。秦非的目光閃了閃。
凌娜放緩呼吸,試圖尋找可以隱蔽自己的遮擋物,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四角游戲的規則大家應該都知道,游戲需要分成四組,我和蕭霄一人一組,凌娜和林業,孫哥帶著徐陽舒。】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圣子一定會存在嗎”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有了表現。“快出來,快點!去外面站成一排!吃飯的時間到了!”
那道莫名其妙的聲音還在繼續,秦非耳畔嗡嗡作響,直到五秒倒計時結束,周圍的濃霧驟然退散。村長和導游都沒有說話,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玩家們。秦非慢條斯理地分析著。
在談永殷切的期盼中,程松冷淡地扭開了臉。
“這不廢話么?低級世界里的限時副本很少會有人嘗試去解秘,前幾次來這個副本的主播根本都沒觸發過這個去祠堂送東西的任務,更別提這種細枝末節的村民支線了。”其他人明顯是將他當成了4個可以隨時處置掉的備選積分。就在秦非和老板娘聊得火熱的同時,林業三人正在商業街的道路上向前疾走。
此時此刻,他并沒有額外分神去想鏡頭背后,那正被他時刻牽動著心神的萬千觀眾們。秦非坐在沙發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優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
“我們暗火以前也有前輩上過這個榜,上榜時大約排在第50位左右,在結算空間里,系統就問過他,是否需要隱藏個人信息。”秦非有些意外:“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作者感言
三途見狀,沒再多問什么, 拉著鬼火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