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發(fā)現(xiàn)了從不遠(yuǎn)處一閃而逝的蕭霄。6號破罐子破摔:“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有誰能夠作證呢?“真正動手的人,也不見得就有好果子吃。”
自從刀疤被程松收編以后,剩下那幾人便隱隱有了以談永為先的意思。她重復(fù)著秦非的話,用和他一模一樣的重音,強調(diào)道:直播結(jié)束了,而他們還活著!
事情到此已經(jīng)十分明了,秦非是整輛大巴上第一個醒來的人,但,在他睜眼之前,車上已經(jīng)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去了。那可是整個規(guī)則世界中最大公會的會長,是曾經(jīng)玩家排名榜上位列第一的人,是他們這種小主播做夢都不敢想的高玩啊。
秦非眨了眨眼。“要點什么?”老板娘問道。異化后它已經(jīng)失去了思考能力, 完全依靠眼睛來捕捉獵物, 獵物在視野范圍內(nèi)消失,它就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了。
它模擬出了一種蕭霄在生死攸關(guān)之際才會發(fā)出的驚呼聲,這聲音十分寫實逼真。
可奇怪的是,副本時間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其他人的掛墜或多或少都已經(jīng)有了動靜,只有秦非的依舊一如原本的模樣。
秦非不忍直視地抿緊了唇。祂講這些時沒什么情緒的起伏,語氣淡淡,近乎冷漠。祂對這件事沒有太大的感觸,也沒有很強的表達(dá)欲。
眼尖的蕭霄一眼便看見了那邊有什么:“那里放了一把鏟子!”
E級大廳的光幕面前,屏息凝神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驟然迸發(fā)出一陣劇烈的驚嘆。林業(yè)跟在秦非身后混了兩個副本,多少學(xué)到了點他的口才。“以上即為本次旅程全部旅客須知,詳細(xì)游覽項目及細(xì)則將由導(dǎo)游介紹,祝您擁有一個愉快的旅途!”
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jié)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搖——晃——搖——晃——“我操,等一等,你們看主播肩上那個是什么?!”
他臉眸將眼底的笑意隱下,雙手交疊輕輕搭在告解廳的窗框上,溫聲對三途開口道:“談?wù)劙伞!痹诨祀s著腳步、雷鳴般轟響的電鋸聲、建筑粉碎石塊落地的噪音中,飄來一陣詭異的歌謠。秦非仔細(xì)品鑒著這句話中可能蘊藏的含義。
任平?jīng)]有說錯,這家早點鋪確實有問題。秦大佬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打定算盤,要逮著鬼火一只羊薅,把他身上所有的羊毛全薅干凈啊!窗戶沒有開,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
秦非卻頓時心中一跳。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
該不會是副本聽到她心里的罵聲心虛了吧!
他能看到的只有一點, 那就是對方是個掌握著他生死的NPC。“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鬼火眼底露出深深的絕望。
蕭霄:“……艸。”
道路兩旁,慘白的院墻連綿不斷地出現(xiàn),讓這條路像是一條不斷重復(fù)的死胡同。不同的NPC或許有著不同的性格,有兇殘暴虐不近人情的,也有相對溫和好脾氣的。鬼女低聲重復(fù)著秦非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這么多,人數(shù)應(yīng)該夠了呀……難道地下那些尸鬼沒有爬出來找你們嗎?”
狹長的走廊被身形巨大的1號擠得水泄不通。“其他注意事項已經(jīng)寫在了這份《守陰村游玩指南》上,大家可以自行傳閱。”
于是蘭姆就這樣被帶離了家。今天才只是他們離開上一個副本的第四天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虛弱的人在走廊中艱難地挪動著身軀。
秦非站在隊伍中間位置。鬼嬰連發(fā)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有老玩家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些不太貴重的備用衣物之類,放在床上當(dāng)做標(biāo)記。也有人將被子鋪開,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蕭霄開始努力地思考。
很快,那些東西便沖開了門前薄弱的防守,甚至有些攀上了高墻,順著圍墻翻了過來。
秦非從善如流:“那本書……”
并沒有要繼續(xù)追問下去的意思。“該去做禮拜了!”女人罵罵咧咧地拖著蘭姆往外走。
總而言之,無論身前的漂亮女鬼如何努力,秦非就是一丁點兒反應(yīng)也沒有。秦非點了點頭。總之就是有點別扭。
綁定區(qū)域沒有NPC,一切手續(xù)全由玩家自主辦理。然而,就在下一瞬。
而光幕正中,蕭霄也的確不負(fù)眾望,憑借自己高超的長跑技巧左沖右突,竟真的一路躲閃著來到了徐家老宅的門前。
“臥槽!”蕭霄從原地一躍而起,三兩步躥至秦非身前。那張原本普通的臉不知何時已然變了模樣,皮膚腫脹透明,隱約可見底下青黑色的血管,眼珠幾乎快要被擠出眼眶,鮮血順著他的眼眶和嘴角流下,看上去面目出奇地可怖。“開始了。”他輕聲呢喃。
三途和鬼火站在會議室最外圍,雙手抱臂,遠(yuǎn)遠(yuǎn)看向被人群簇?fù)?起來的薛驚奇。華奇?zhèn)ヒ呀?jīng)顧不上看孫守義的臉色,他大口大口喘息著,儼然恐懼到了極致,如同一條瀕死的魚。
他望向囚牢中的0號。秦非驀地睜大眼。
作者感言
這間房中的一切都十分流于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