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指向天花板和墻面上噴濺的血:“餐廳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這個高度,要想濺上這樣大量的血,只有一種可能。”空闊無人的教堂里,那扇他們來時被秦非鎖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已然洞開。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
苔蘚,會是祂在這座迷宮中的監視器嗎?秦非想起他房間鏡子中的撒旦。1號:受病患童年時期禮拜學校的老師影響所誕生,有偷窺的癖好,時常在深夜時出現。
然后從一角開始逐漸消失,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熊熊烈火,正吞噬著他的身體。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玩家們對此無計可施。
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秦非抬頭,目光落在這棟與左右兩邊完全沒有區別的普通村屋上。
不過眨眼的功夫,門鎖發出一陣輕響。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有人不明就里地發問:“為什么?”
12號剛才雖然在走廊里來回走了幾圈,但那顯然是在找10號,除此以外,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在如此高強的運動下, 秦非喉間很快涌起一股血腥氣,淡淡的鐵銹味在口腔中彌漫。這次有安安老師帶隊,薛驚奇便沒再走在最前,轉而放慢了步調,跟在秦非身邊。當場破功。
“反正就是……應該是沒見過吧?”
“但門口的木頭椅子上擺了個擴音喇叭,每隔一分鐘就會播報一遍,不要插隊!不要插隊!”既然他們沒有,那他們還急什么?其實,早在第三天晚上,秦非就已經道破了副本的真相,這個副本玩到最后,靠的是運氣。
“是嗎?”村長的音色中逐漸沾染上了幾許陰森,帶著壓迫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確定?”有觀眾急得從人群中擠出來,在一旁焦躁不安地踱步。他仿佛總能不斷帶給人驚喜——當然也時常伴隨著驚嚇。
“我可沒有做過什么過分的事呢,我親愛的神父。”
又白賺了500分。他扭頭望向站在門口的秦非。可所有人卻好像都一起忽略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他從隨身背包里拿出板磚,輕輕蹭了蹭神父的手背。
自從剛才在游廊上和秦非探討完那些游蕩的里人格們之后,修女就一直顯得十分焦慮。他扭頭,目光奇怪地望向門外。而且,那規則一定很復雜。
蕭霄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咬著牙低聲咒罵:“草,這地方到底有什么鬼,老子san值刷刷地掉。”……這似乎,是一節人類的指骨。
多么令人激動!秦非一面走一面打量著道路兩旁的屋子,不出意外地在每一間房屋門口都看見了白色的紙錢串。
村民們用鬼嬰血祭,鎮壓了亂葬崗中的亡魂,又將死去多年的林守英從土中挖出,祭作了護佑一方水土的邪魔。此時他終于意識到有什么不對,抬起頭,見秦非的門開著,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今晚九點,守陰村村祭將正式開始,期間,熱情淳樸的村民將為大家帶來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表演。”
鬼嬰從幼兒園中帶出了那截人骨笛,這令秦非對幼兒園起了興趣。
“但那個幼兒園鎖著門啊,你是怎么進去的?”
“一個低級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屬于他的氣息,簡直是癡人說夢。”鬼女總結道。
他只經歷過為數不多的副本。真糟糕。一記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
蕭霄狐疑地看了秦非一眼。
【追逐倒計時:10分鐘】服務大廳就在街對面,門口排著兩條長龍,全是來辦事的玩家。
就像是一只所向披靡的三角形梯隊,所過之處,就連厚重的石墻都被割裂出一道道劃痕。“什么味道,這么臭。”秦非身后,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
掃帚沒能揮舞到秦非身上。這個副本再也不會開啟了。那不知何處傳來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3下。
但他不敢。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
秦非安靜地聽著蕭霄說話,同時抿了一口手中的熱巧克力。他們不僅僅是僵尸。
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林業蒼白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緋紅,十分尷尬的低下頭:“沒、沒有。”“對了。”鬼火弱弱地舉起手,“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我們身上的錢花完了要怎么辦?”
“寶貝,怎么一個人呆在這里呀?你的爸爸媽媽呢?”假如她一不小心著了副本的道,那也就罷了。“你別瞎說?!我怎么可能是那種人!”
作者感言
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面前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