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又一次飄過王明明剛才坐過的那張桌子。
他是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嗎?觀眾嘆為觀止。比如現在,秦非就完全無法通過自己屬性面板上數值的波動來判斷副本是否出現了異常變化。
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看他如今的模樣,想來早就已經不是人了。
只是,有個動作最慢的玩家,在走向最后一張床時被人攔下了。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凌娜便搶先一步回答起秦非的問題來:“我們和你們差不多,昨晚的追逐戰結束以后,我們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只好一直在亂葬崗游蕩。”有玩家向薛驚奇遞過來一包紙巾,薛驚奇抽出一張擦了擦汗,又將剩下的分給別人。
秦非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業。……他早就已經發現,副本中這些足以令其他玩家人人自危的污染,在他面前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
金發男人敢怒不敢言,目光陰鷙、跌跌撞撞地走開了。
反正他上下嘴唇一碰,什么都能說出一套大道理。面對其他玩家的觀察打量,二人不見有絲毫回應,連眼珠都不帶轉一下,仿佛視野范圍內根本沒有人存在似的。
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與祠堂中黃袍鬼帶來的那些不痛不癢的傷害不同,尸鬼這不偏不倚的一爪,令秦非的生命值在一瞬間便降低了足足20點之多。
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假如一個人都沒有的話,那……蕭霄人都傻了。
但也僅僅就是一點點罷了。秦非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這里的環境。
秦哥說過,門里的時間流速很有可能和門外不一樣。秦非目睹完這場鬧劇,收回視線,轉身向休息區更深處的寢室走去。
秦非在腦海中對比了一下他的小水果刀,和對方手中那柄近半人高的巨大斧頭。
那些眼球太小,秦非低頭的動作又被黑暗所掩蓋,觀眾們自然也無從得知,眼球們在秦非的手中,竟始終不斷蠕動著。
林業閉上眼睛。觀眾們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一旁,撒旦見秦非久久不說話,還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了:“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那張青灰色的鬼臉肌肉緊繃,即使表情一如既往的僵硬,依舊不難看出他十足的緊張來。
他的身上像是被鮮血洗過一遍似的,渾身衣物都被血跡浸透,發絲一綹一綹粘在額頭上。
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
秦非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這條路的盡頭。圍在旁邊的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腳下踩著的淺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
當即便有人“嘿嘿”笑了出來: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24號一眼。說著,黛拉修女轉過身來,不假思索地也送了蕭霄一電棍。
那個位置明明應該是空的,可當他們倆走到那里時,卻赫然發現那里已經站了個黑影。——除了最開始被他一腳踹出來的那個。他愣了一下:“鏡子……什么鏡子?”
“完蛋了,我怎么覺得這個帥氣撒旦要倒霉了?”昨天他在被吸進守陰村祠堂的門里時,凌娜就在一旁。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號貓著腰緊貼墻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緩慢地逼近12號房。
沒什么大不了。
秦非搖頭:“雖然表里世界每次翻轉都會帶來變化,但,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兩個世界中的告解廳應該都是同一個。”咔嚓。
跟著他死得更快啊!“誒,那個薛驚奇真的把那兩個E級女玩家帶走了!我真不明白他一個B級玩家,為什么這么喜歡帶新人?”作為一個為合格的信徒準備的完美的臥室,房間的書桌上紙筆具全。
秦非問:“那他現在去哪兒了?”解決問題,刻不容緩,越快越好。“你的武力值在這個副本中絕對數一數二。”
但鬼嬰就像沒有受到任何阻攔,走到大門前時連速度都沒有放緩,撲哧一下就擠了進去,仿佛那結結實實的鐵制大門是一張紙。終于,一模一樣的又一間村長辦公室出現在他眼前。
救世主從前方廊道拐角處的陰影后現身,他的身后跟著程松,就在兩人出現的瞬間,刀疤便將匕首收了起來。
可惜他的五官底子在那里,這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秦非身上那種溫潤恬淡的氣質他是半點也沒模仿出來,看著反倒有幾分猥瑣。秦非終于徹底明白這場無妄之災的來由。
……
作者感言
頭頂燈泡像是電路出了故障般忽閃忽閃,墻壁發出輕微的震蕩聲,就跟地震了似的,仿佛整個保安亭隨時都會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