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有點奇怪。”秦非屈起指節摩挲著下巴,清雋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總覺得這些環節設計得不太合理,棺材的作用這么大,萬一有人消極游戲怎么辦?”所有人齊齊搖頭,動作整齊劃一,就像提前排練過似的。
最后,玩家們會在絕望與驚懼中被村民們抓住,挨個架上祭臺,被那個所謂的神明挑選。糾纏不清是無意義的,他只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形成一個煩人又愚蠢的邏輯閉環,一點也聽不進別人的話。神父眼中露出一種痛徹心扉的神色。
蕭霄鎮定下來。
蕭霄補充:“這輛車上基本都是新人。”這不難看出來。一個E級主播,還是一個剛剛升上E級,正在進行自己離開體驗世界后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正式直播的主播。
剛才回來的路上,他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盯著他們一樣,可等到秦非回頭,卻又什么人也沒有。
絕大部分人連開啟天賦面板的門檻都觸摸不到,而能夠在初級世界就獲得天賦的更是鳳毛麟角,這樣的人一般來說會成為各大公會競相招攬的對象。眾人再次圍坐一圈。
他們的腳下,那具尸體變得愈加粉碎了,旁邊堆著幾個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他們已經告訴過秦非,只要手上不染血就可以和滿分玩家一起離開副本。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徐家先輩的意思,還是鬼女自己的意思?
難道在里世界告密沒有加分??
“0039號世界倒是很久沒見,上次開好像還是兩年前?”孫守義聞言不由得皺起眉頭。秦非就這樣陰錯陽差地喜提了一個賢惠男媽媽的稱號。
蕭霄也對此表示了認可:“守陰村的亂葬崗發生過尸變,村里的人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橫死異鄉之人的怨氣壓下去,應該不會隨意在那里動土。”神父重重把門關上,并且這輩子都不想再多看秦非一眼了。沒有人會喜歡身上背負著連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
在上一個副本中,玩家們雖然有著“旅客”的身份,但那身份僅僅只是一個空殼。他找準了一個陰郁的靈魂,并趁機潛入他的身體。“還有其他人……有幾個我也記不清了,他們來的時間要晚一些。”
刑床前,修女將信將疑地看了過來。原本程松提議,由刀疤和林業留下,守著義莊里失去行動力的那兩人,但林業被昨晚的事刺激到了,說什么也不愿離開秦非半步。青年像是完全沒聽見身后屋子里巨大的動靜,輕描淡寫地向前走去:“走吧,去祠堂。”
而且他財大氣粗得很。
秦非隱約能夠看見,在蘭姆的意識深處,一片漆黑的空間里,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正面對面坐在那里。醫生一邊說,一邊在桌上四處翻找著什么。他伸手,將右邊僵尸的頭輕輕拂開:“婉拒了哈。”
“或者,在引誘我成為你的信徒之后,通過某種手段召喚你的真身降臨在世上之類的?”蕭霄深深地自閉了。“你想去找蘭姆,找你的主人格,你想取而代之。”
之后接連幾天,蕭霄都表現得像是一只驚弓之鳥,他禁止秦非外出,一日三餐都幫秦非帶到房里來。“圣子一定會降臨嗎?”但也僅此而已。
正如他呈現在直播中的表現,他的天賦技能是瞬移。死掉的小孩心思和活著的小孩心思一樣難猜。修女將門推開一條縫,從縫里閃進屋內:“有一件事,我想您一定會感興趣的。”
【請在告解廳中完成告解:進度50%】“秦、你、你你你……”司機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
秦非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秦非覺得,這幾分鐘內發生的一切都太過于荒謬了。
但這怎么可能呢??
她狐疑地看向秦非的眼睛。那低啞而哀婉的歌聲,在空氣中回響。腳下的石階濕滑,帶著潮氣與青苔的黏膩,遙遠的暗處隱約傳來陣陣怪異的響聲,蕭霄每走一步都覺得提心吊膽。
蘭姆又得了什么病?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
紅色的紙錢串在檐下左右搖擺著,在一片刺目的白中格外顯眼,充斥著不詳的意味。
那……
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孫守義神色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
秦非抬眼,向道路兩旁的棚屋中望去。秦非:……
具秦非說,他和程松同樣也是在與各自的隊友走散后意外遇上的。程松一改往日冷漠的姿態,在如此險要的關頭,竟還抽出空來寬慰起其他玩家來:“還有最后兩分鐘!”這也恰恰印證了黛拉修女剛才對秦非說的話:
秦非很愿意在能辦到的最大程度上滿足他們的需求。
他沒去過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
作者感言
怎么……怎么回事,秦大佬是不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