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盡頭有整棟樓唯一的安全通道。”活人身上有生氣,看不見鬼門關,走不了黃泉路,自然,也到不了三途河畔。
蕭霄抬眼望向秦非。
他能看到的只有一點, 那就是對方是個掌握著他生死的NPC。但秦非依舊面不改色,甚至趁機側過頭,仔細觀察起手的樣子來。
他這是…莫名其妙被一個小寵物纏上了?有圍觀的靈體理智地分析起來:想必就是顧慮到了若是站上這樣特殊的站位,或許會違反一些特定的規則。
成了!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秦非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么被針對。
“滴答。”“假如選錯的話……”
他一步一步平穩地向前走去,雙目直視前方。卡特。蕭霄完全沒有回避,直愣愣地回視過來。
他就會為之瘋狂。
與屋中其他凌亂的擺設不同,全家福棕色的相框被擦得干干凈凈,顯然很受屋主的愛護。神仙才跑得掉吧!!可無論他跑到哪里,鬼嬰總能十分突兀地再次出現在他身邊,像是盯上他了,不管他怎么逃都不愿放過似的,還不停地往林業身上湊。
沒有一個靈體看懂了他在做什么。她的身體左右晃動著,像是一株嗡嗡震顫的捕蠅草,時刻警惕,準備將靠近它的一切生物吞吃入腹。
秦非對著中年人點點頭,語氣溫和地開口道:“你們好,我叫王明明。”“跑啊!!!”話題在這里止步,三人皆神色凝重,每個人都在心里思索著什么。
雖然街道和建筑依然老舊而破敗,可好歹也算是有頂有墻壁、正正經經的房子了。左手傳來溫熱的觸感,那是凌娜的手,她正面帶擔憂地望著他。今天早上死在早餐鋪里的任平,他的直播等級比宋天高了兩個度,卻依舊沒能勝利撿回一條命,死像還如此凄慘,看來早餐鋪的抓鬼任務難度很高。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秦非以外,都在F區待過。但這扇側門,無論三途還是蕭霄,卻都沒有絲毫印象。
像一只懶洋洋的、卷著尾巴的貓咪。秦非的在線觀看人數如火箭一般上升,周圍幾個區域的觀眾,在聽到這里接連不斷響起的系統提示音后,紛紛往這邊涌了過來。所有人,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新手,都已經在心中認定:
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0039號世界下架三年重新問世,還被一個第一次開直播的新人打出了新劇情線”,這一消息已經在靈體們當中傳開。可……想清楚事情始末的靈體們頓時神思恍惚起來。
他向那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幾步。空無一人的中心處漆黑一片,秦非正靜靜站在那里。“太恐怖了!狗逼系統你是懂運鏡的,我正在全神貫注的盯著主播的漂亮臉蛋看,你突然放那么大一張丑臉,比他媽見鬼還嚇人。”
“你們在祠堂里, 又發現了些什么呢?”
“我來這里是有事要辦。”徐陽舒十分順從地回答了秦非的問題,“剛才我說過,我的老家在這里,我沒有騙人。”
他不應該那么狂妄地覺得人沒有鬼可怕的!
沒過多久,手大概是累了,放棄治療般半死不活地落在了秦非身上。他操縱著自己不甚靈敏的左眼皮,向秦非眨了眨眼,留下一個不自然到有些許恐怖的wink。蘭姆從床上站了起來。
“答應我,和我合作,你的愿望很快就會實現。”秦非無所謂地站起身:“可以。”秦非停下腳步:“謝謝您,就送到這里吧。”
“如果耽誤的時間太久,我很難擔保不會發生意外。”
直到腳步聲近在咫尺,而后戛然而止。再說只要還沒發生,一切便都有可能。所以,副本中其他的囚徒都這么菜嗎?
棺材里面靜靜側躺著一個人,雙眼緊閉,面色蒼白中帶著青紫,呼吸微弱,額角不斷有細汗淌出。秦非抬眸微笑,對著鏡頭彼端他那素未謀面的觀眾朋友們打了聲招呼:
三天前在F級新人大廳曾有過的盛況,此刻再度復現。正是可以自由活動的時間。
他只覺得秦非隨身攜帶的各種款式的衣服,未免也太多了一點。這話題轉變的生硬卻十分有效, 鬼火忍不住開口追問道:“什么東西?”“什么味道,這么臭。”秦非身后,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
躺在棺材里裝了兩天死的徐陽舒,錯過了好幾次導游送來的便當,對于村中飲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與腐臭味于一體的村宴。更何況是在距離近到已經臉貼臉程度的對戰當中。
——除了刀疤。秦非身上蓋著一床淺藍色的純棉被褥,距離床不遠處有一張書桌,上面堆滿各種五花八門的冊子,高低錯落,排列得像一座座小山。
而且,即使白不走雙,秦非也同樣不能一個人回到義莊。
作者感言
他小心翼翼地探手,去碰門旁那塊窗簾似的墨綠色絨布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