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原本天井的位置已經打好了一個祭祀用的高臺,長長的階梯足有近二米高。其他地方不是沒有線索,而是即使玩家掌握了再多線索,在這個副本中都沒有意義。臺階上,地面上,墻面上。
值得分享的信息點的確很多,蕭霄一路高談闊論,引得眾玩家們時不時發出“哦~”的驚嘆聲。“什么傳教士?這個副本里有這個設定嗎?”
但,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
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系統,就像現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整個空間不斷地收縮,又膨脹,就像是一顆活動著的心臟,正向外泵著血。他不應該那么狂妄地覺得人沒有鬼可怕的!
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蕭霄還想說什么,剛張開嘴,卻又默默地閉上。甚至很有可能,會是一件隱藏的任務道具。
秦非看不見的方向,村長眼神閃爍,依舊不懷好意。
這個聯盟段時間看似乎為6號增添了優勢,但以長久看來,反而將他推到了一個危險的位置上。“來吧,過來吧,我親愛的小羊。”漸漸的,那輪廓變得越來越清楚。
【1號圣嬰犯下瀆神之罪,扣除積分:1分!當前積分:負1分!】
“如果你喜歡的話,等你死了,我也可以把你做成哨子。”
怎么這家伙全然不為所動?摸清祠堂地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將玩家從這只靠運氣的困境中拔出來一些,替自己增加一點活命的可能。
但現在,正在朝這邊望過來的,卻是一個新人和一個老玩家,已經不見平頭男的蹤影。
特別是秦非死到臨頭,還不忘夸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手”……手手一想起青年當時無助的樣子就悲從中來,恨不得一把直接大義滅親,把鬼女的左手給撅折了!!
光幕中,秦非已經站在了王明明家門外。“傳教士先生?”
但秦非卻像是完全無視了系統那精準的屏蔽。隨著鐘聲止息,布告臺左側方的木門忽然“吱吖”一聲打開。
秦非輕輕蹙眉,清秀的臉上寫滿遺憾:“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噗,主播這是在干嘛?”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于云層背后,散發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
“你們是想去哪里嗎?還是想找什么東西?”神父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我會帶你去的……”“我是鬼?”紅色的紙錢串在檐下左右搖擺著,在一片刺目的白中格外顯眼,充斥著不詳的意味。
想來這些人以前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費吹灰之力地殺死“祭品”。但這個時候,事態其實還是可控的。
“之前好像就有人說過吧,主播的人格有問題。”林業一臉擔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
要知道,這種東西雖只是幾頁破紙片,但在需要的人眼中,那就是價值千金。
“不必為我擔心,醫生。”
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秦非的腦海中已然千回百轉。
這也正是副本中,里世界的黛拉修女會表現得如此厭惡同性戀的原因。污染源的降臨帶給村民們不死不滅的新生,但這份不死似乎只是一次性的。神父比秦非在里世界時所見到的稍微年輕了一些。
不過。所以,系統將他一個人滯留到最后,莫非就是為了將他分配進這個任務里來?
不出意外的話,起碼在副本快要結束、比分出現凝滯之前,是不會有玩家鋌而走險,再去早餐鋪撲碰運氣了。眼尖的蕭霄一眼便看見了那邊有什么:“那里放了一把鏟子!”
和剛才那片虛無不同,眼前的空間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沒有門,也沒有窗。死而復生,醒來的地點不是醫院急救室,不是自己的臥室,甚至不是棺材,而是一輛大巴——這破車到底要開去什么鬼地方?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不切實際的妄想被徹底打破。即使擁有著同樣的軀殼,秦非依舊很難將他們二者聯系起來。
“進去!”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太不小心了。”他小聲說道。只要6號認為他們是一個團體,就不會將攻擊的目標首先落在他們幾人身上,因為擊破一個團隊所要耗費的時間,必然大于直接攻擊散落的玩家。
秦非半倚在小別墅的窗前,清俊的臉上露出迷惑的神色。有人噗嗤笑出聲來。或許就真的能找到主人格,找到污染源,找到整個副本最精彩的故事結局。
作者感言
這么聰明的規矩,秦非實在想不出,會是黎明小隊里的誰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