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道。
那是個身材十分高挑的男人,樣貌卻很陰柔,皮膚雪白,眼型狹長,一頭黑色長發像絲緞一樣鋪散在肩頭。自從被秦非科普到鬼火和黃毛之間的聯系以后,他看到黃色頭發的人就心生仇恨。
“啊……蘭姆。”反正這東西是個不可攻略的npc,他對他散發一下本性也沒什么不可以。你他媽——
其實他完全沒摸清狀況, 但他全身的肢體動作都在給秦非打配合:
這他媽是什么玩意?這里應該才是正常玩家進門后來到的地方。
老板娘揮揮手:“這我哪知道,你去找社區門口坐著乘涼的大爺大媽問問好了,他們最喜歡聊人家家里的事。”0號囚徒嗬嗬笑了起來,說話間就像是有血沫在喉間翻滾。光幕中,抓錯人的黛拉修女正在內心進行著一場極限拉扯。
說到這兒,導游突兀地頓住,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斷了聲線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歸于平靜,抬手推開了義莊大門。剛殺完人的神父站在那里,神色輕松,笑意盈然,看不出有任何心理負擔。正確率雖然達不到百分百,但大致能評判個方向出來。
有玩家干嘔了一聲。當他們從那個卵中破繭的那一刻,他們就會徹底淪為蝴蝶的傀儡。秦非面不改色地將舊電話線拔下,把新的電話線插了上去,然后拿起聽筒,按下了外放鍵。
很少有玩家會把珍貴的積分用來換這種東西。即使秦大佬今天沒帶水果刀,他從廚房里偷一個也可以起到差不多的用處啊!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攔腰出現了明顯的裂縫,窸窸窣窣的石屑從石碑上掉落下來。
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餐廳和過道上那些14號的殘留下來的血跡似乎讓鬼嬰很是興奮。手迅速抽離,見秦非不咳了,手懸停在半空中愣了幾秒,然后慢慢放了下來,落在秦非的背上。然而,沒有一個人敢把粗口真正爆出聲來。
秦非不無遺憾地向他聳了聳肩:“真可惜,我們也是一樣呢。”或許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叫過“羅德尼”這個名字,0號囚徒在秦非說出這句話后,十分明顯地晃了晃神。
直到蕭霄,轉過下一個轉角。
他話音落下,十數道目光瞬間齊齊落到他的身上。
“副本的主規則在鬼嬰的領域中不生效,我們熬過了一夜,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蕭霄松了口氣,林業到現在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回義莊去吧。”
修女微笑著介紹道。林業在腦子里回想了一下方才那個大爺遍布褶子的臉,忍不住悄咪咪打了個寒戰。
這小東西似乎依舊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其他玩家對此都沒有任何反映,幾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秦非手里的書。蕭霄:“……嗨?”
囚徒們放風時雖然能夠在游廊中隨意地行走,但他們的腳上帶著鐵鎖與鐐銬。告密可以加一分,被告秘者會減一分,可告自己的密,1正1負,不就剛好抹平了嗎?
在副本外的真實世界中,為了解決自己突然出現異常的情緒問題,秦非曾經嘗試過無數次此類的心理治療。黛拉修女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往前躥進了一大截。
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刀疤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的手在身側一摸,竟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來。
“守陰村面積雖不小,但具有標志性的公共建筑卻并不多。”秦非道,“禮堂、祠堂、亂葬崗,除此以外,還有那六戶人家自己的房子。”可是,秦非還是有一點不太明白。
“副本的劇情解析度歷史最高是46%,被他這么一挖起碼得升到90%。”又是一個老熟人。“啊!!!!”
黛拉修女很快給出了回答:“有好多個呢。”
有人原本還四肢癱軟地趴在地上,在哨聲作用下也同樣被迫直起身來,掙扎著想要逃離卻無果,整個人扭曲得不成樣子徐陽舒沉默了一下,不太情愿地道:“應該是在二層的閣樓。”
根據這句話中隱藏的指向來看,所謂的“糟糕后果”,應該不會是秒死。E級大廳中的靈體被這如同非洲動物大遷徙般奔騰而入的人潮驚呆了,傻呆呆地看著那群觀眾氣勢洶洶地沖進大廳,環視一周后,又氣勢洶洶地沖向了角落的某塊光幕。
秦非在某個岔路口前,曾經將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邊,那老鼠在地上打了個滾,撞上墻壁被反彈回來后,跌跌撞撞地向右邊跑去,絲毫沒有要回來的意思。秦非被挾卷在人流中,他順著那些npc跑來的方向望了過去,在看清他們身后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秦非望向布告臺右側的另一扇木門。
真是讓人嘔得慌呀!
濃霧彌漫的村道上,七人列成一隊,快步前行。“等一下。”這家伙該不會是個NPC吧?
6號人都傻了:“修女……”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秦非被蝴蝶追殺這件事會成為規則中心城內起碼近一個月最受人歡迎的談資。不然豈不是成了白嫖?談永的慘叫由尖銳逐漸變得斷斷續續,最后氣若游絲地翻起了白眼。
作者感言
僅僅經過一個副本, 籍籍無名的小卒便已華麗地搖身一變,成為了金字塔頂端的高級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