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舒仰面朝天地躺下,如今他也用不著裝昏迷了,睡得心安理得,沒一會兒就響起陣陣鼾聲。上次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 他誤入黑暗空間,當時也是同樣的感覺。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找對方的麻煩。但當發現幼兒園的門打不開后,大家又紛紛放棄了:他于是也俯下身,和秦非一起觀察起那些殘留在門上的痕跡來。
“不要碰倒祠堂中的東西!”他們根本,就是不想讓其他人一起去吧?
這是一場公平的暴露。在觀眾們看來,秦非正蹲在空無一物的墻角旁邊,認認真真地發著呆。秦非聳聳肩:“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但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現了從不遠處一閃而逝的蕭霄。蕭霄煩躁地抓了抓腦袋。可所有人卻好像都一起忽略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距離一小時的期限越來越近,他的步速也越來越快。
鬼火那常年生銹的腦袋瓜,在這一刻突然靈光了一下:孫守義沉吟不語。
“假如他是因為插隊才被殺死,那你們兩個怎么沒事?”他就說,他被關在懲戒室里的這么會兒功夫,觀眾怎么居然還能為他開出一個賭盤來。
看來,華奇偉十有八九已是兇多吉少。秦非眨眨眼,十分不解地道:“你不是說我們不用動了嗎?”可誰能想到,看起來冰清玉潔的秦非也如此精通此道呢??
空氣震顫起來,墻壁和地板開始蔓延出灼燒一般的焦痕,血跡和霉斑出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他身下那張柔軟的大床變成了一張光禿禿的鐵質刑床。
秦非卻還是搖頭:“不急。”
他開始回憶,從這個看守發聲到銷聲匿跡,總共過去多長時間?三途給了鬼火一個無語的眼神,只覺得自己這個隊友是真的傻,上次被對面的人坑了一把沒夠,這次又上趕著往前送。“咿咿呀呀呀!”鬼嬰急了,雙手胡亂揮舞。
穩住!再撐一會兒!眼睛有大有小,像是一臺臺永不關閉的監視器,掃過它所途經的每一寸土地,讓秦非不由得想起希臘神話中,那個百眼巨人阿爾格斯。什么情況?
秦非向前走動幾步,徹底走出了鏡片碎裂的范圍。實在很想盡快離開。是嗎?
總覺得哪里受傷了。醫生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煙斗點燃。
但,放任他在一旁嚎叫又實在妨礙心情。“早一天出副本,就能早一天進下一個副本,就能早一天升級,就能早一天去更高等級的生活區享福。”
不出他的所料。人家就是有本事看出來,他總不能去把對面的眼珠子摳了吧。他就差沒貼臉說安安老師會耍賴了。
這些床鋪看上去都沒什么區別,大家挑選的都比較隨意,期間并沒有起任何紛爭。兩個男玩家從會議室角落搬來了底部裝有滑輪的白板和油漆筆。那雙隱藏在玻璃反光下的眼睛中流露出柔軟而疲倦的光。
誰知道這個12號這么難對付!
“對,剛才那兩個人,還有昨天晚上那個,都沒成。”
他扭過頭向秦非道謝:“還好有你——”在F級體驗世界的直播中,主播和觀眾之間是無法實現任何直接交互行為的,觀眾們沒法發彈幕夸獎或吐槽,看到盡興時也無法給喜歡的主播投送任何打賞。
剛抬起腳,又忍不住放了下來。
原本便已凌亂不堪的襯衣,這下徹底被撕成了爛抹布。祭堂中,有人十分焦急地沖了出來。
三途忿忿地扭頭,卻見鬼火抱頭蹲在一邊,整個人看上去都快要和地板融為一體了。“提交線索要去服務大廳,服務大廳在F區和E區之間的中心街道上。”他的手里捏著一把匕首,這是6號唯一給他的東西。
——要不, 那個排行榜上其他的人怎么都把自己的信息隱藏起來了呢?三途道:“我們也不能確定老大爺就是彌羊,但總之,他肯定不簡單。遇到他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祭堂中,有人十分焦急地沖了出來。和秦非一起站在走廊上的還有三途、鬼火以及一臉懵的蕭霄。
闖進房間里的一個身材粗壯,穿著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
他話鋒一轉:“那你呢?”在秦非看來,這個華奇偉無疑是給自己選了一條最爛的路。
在這場直播的最開始,他一個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再乘以十倍還要多。然而,仿佛是專門要與秦非作對一般,就在這個念頭閃過他腦海的下一秒,一道輕得幾乎聽不清的細微聲響自秦非右側耳畔傳來。“我和弟弟來的時候,恰逢林守英死后第十年。”
秦非一面走一面打量著道路兩旁的屋子,不出意外地在每一間房屋門口都看見了白色的紙錢串。那個名叫程松的老玩家面帶嘲諷地看了過來。
作者感言
夸他是他們見過最有探索欲、也是最不拘一格的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