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就停在距離村口不遠的地方,濃霧遮路,一行人步速緩慢,正常世界中只需要10分鐘的路程,硬是走出了半個小時之久。這一幕令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們瞠目結舌。
秦非搖了搖頭:“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里似乎變得和剛才不太一樣了?”
喜怒無常。
……蕭霄:他覺得秦大佬在罵他,但他沒有證據。修女是沒有聽清他剛才說的話嗎?
鬼女疲憊地揮了揮光禿禿的手腕,示意秦非閉嘴。
想到這里,蕭霄不由得惴惴不安起來,壓低聲音湊到秦非耳畔:“秦大佬,咱們這樣,萬一它一會兒發現了……”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是給學生上課一般講解起來。
青年仰起臉,語氣帶著一種做作的夸張:“您想和我一起進義莊嗎?哦——那可不行。”足夠了。她雙眼圓睜,望著天花板,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臥槽,好牛逼啊這個主播!”
只有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依舊圓睜,被熱油炸至萎縮的眼球潛藏在空洞的眼眶中,隨著頭顱在油鍋中的起伏不斷起起落落。可現在, 他的背后已經傳來了陣陣沉重的撞擊聲,以及斧頭劈砍的聲音。
黃袍鬼的身影浮現在空氣中,緩緩凝實,那柄佛塵比閃著寒光的利刃還要令人心驚。之前秦非和其他玩家在餐廳里,這小東西就跟著一起過去了,只是隱著身形一直沒被發現。他的視線在教堂內四處流轉,不經意間與另一道和他同樣呆滯的視線相撞。
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恐怖呢?
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號貓著腰緊貼墻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緩慢地逼近12號房。
大巴上空蕩蕩一片,黑洞洞的車廂中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第1000001號玩家:小秦,載入中——】
“玩家秦非對積分核算結果是否還有其他疑義?”鬼手的行動路徑或許連鬼女自己都并不清楚。
右邊僵尸呆愣愣地杵在門邊, 他不明白這群人為什么突然都這樣了。
不切實際的妄想被徹底打破。蕭霄雙手撐著膝蓋,背倚在墻面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她忽然將整張臉湊到了秦非的臉前,鼻尖抵著鼻尖,她身上那股原本冰冷卻香甜的氣味消失了,轉而被一種濃重到讓人胃部直犯惡心的血腥氣所取代。
有小朋友?有靈體咬著牙猛拍大腿:“早知道就不該在賭盤上投這個D級玩家的,這下肯定要血本無歸了!”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秦非心中依舊無法涌起絲毫恐懼之意,每一個腦細胞都冷靜得要命,他抬起頭,與黃袍鬼四目相對。
像是玩家們當時身上穿的僵尸衣服、手里拿的桃木劍、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根樹枝,只要是從副本中得到的,都會被系統清理掉。
既然是和鬼嬰相關,那應當也是個重要角色,秦非不敢掉以輕心, 靜靜等待著對方開口。
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喂?”他擰起眉頭。
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當秦非拖著他那一身血污出現在走廊的正中心時, 他瞬間便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我拔了就拔了唄。”
才被迷宮徹底吞噬以前,NPC憤怒地呼嚎著。
林業一驚:“他們這是怎么了?”
“副本給大家分配了每人50元的旅行經費,但按社區的物價,這50元是不足以支撐我們度過15天的。”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這不會對我造成傷害。”
秦非眨眨眼,柔軟的睫毛擦過臉頰,語氣輕柔又隨意:“我想問問你,我們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間教堂的?”規則世界的直播又不是網絡游戲,玩家死了就是死了。聽上去委實有些冒險,但,現在也只能這么辦了。
甚至還有人突然說起了胡話。自此以后,對蝴蝶言聽計從,將他的每一句話奉為圭臬。
能這樣自由自在的做鬼,不比魂飛魄散要好的多嗎?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殺了8號”窗外燦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床邊,為他纖細卷翹的睫毛鍍上一層金色的暈影,略顯蒼白的皮膚也因此平添了幾分暖色。蕭霄:“……”
作者感言
那玩家半邊身體都攏在陰影里,聽到江同這樣說,他發出了兩聲很低沉的“咯咯”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