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沒有理會。按照副本剛才給他們的倒計時,現在應該已經過了12點才對。那托盤中整整齊齊碼著一疊衣服,疊成四四方方的模樣。
假如真要仔細琢磨,他在死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應該是——晚餐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日不走雙,夜不走單。”蕭霄皺眉指著指南上的話,“這是什么意思?”這里沒有光, 本該看不清任何東西。
雜草叢生的院子里,竟然齊刷刷擺放著十八口紫黑色的棺材!
八人于是在義莊正中圍坐成了一圈。空氣震顫起來,墻壁和地板開始蔓延出灼燒一般的焦痕,血跡和霉斑出現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他身下那張柔軟的大床變成了一張光禿禿的鐵質刑床。青年抬手, 神色平靜地按了按自己的肩膀:“它就坐在這里。”
鬼火默默道了聲晦氣。
秦非詫異地揚了揚眉。
程松救了她的命,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屁字還沒出口。
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可還是太晚了,有兩人的眼神已經牢牢粘在了掛畫上,直到身邊玩家伸手使勁搖了搖他們,這才神色呆滯地將身體轉開。
不要忘了,這只是一個新手副本,這個吸引了數不清觀眾圍觀的玩家,也只是一個初次進入副本的新手玩家而已。秦非對這方面的知識并不精通,但他的記憶力一向好得出奇,在將道袍上的八卦圖印進腦海中后,很快就將其與祠堂的地形順利聯系在了一起。
“這里看起來像是祭堂。”程松低聲道。“可是我還是沒有弄懂,主播偽裝神父能干嘛啊?積分不是靠系統評判給的嗎?”蘭姆自從在13歲那一年被自己的親人送入教堂后,就在那里過上了十分生不如死的日子。
好的吧,怪不得你會覺奇怪。
秦非“唔”了聲,終于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心滿意足。“千萬、千萬不要睡著。”
秦非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還傷了它的心。利用身形的掩飾,青年纖長的五指在地面做出一個抓握動作,不動聲色地將那半截瘆人的小玩意藏進了掌心。身后,兩個血修女已經揮舞著電鋸,帶著一種戰爭時期敵軍飛機空投炸彈般毀天滅地的氣勢沖了過來。
他看起來非常驚恐,低頭使勁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們把我帶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但它旁邊的其他觀眾顯然不太同意。是秦非的聲音。
(注:床位已提前備好,具體安排詳見活動中心內部)但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現了從不遠處一閃而逝的蕭霄。“你、你你……”他被驚得有些失語。
秦非回頭瞟了一眼,兩個血修女依舊速度不減,在遍地金屬、碎石與火花迸濺中,氣勢洶洶地沖他疾沖而來。
“秦大佬,你在嗎?”總之。蕭霄:“?”
游廊的面積同樣非常之大。血紅色的門近在咫尺,孫守義總有種十分不安的感覺。
“不可能。”程松打斷了他的話。反正他們這次過來本來也是為了來找鬼的,不是嗎?
神父十分無語,收回十字架,并在心里默默對信徒說了一句“呸”。前方又是一個新的交叉路口,秦非來不及思索,隨意選定其中一條。老板娘接過錢,低頭記賬,秦非卻并沒從柜臺離開,而是安靜地站在柜臺前,一雙仿若沁著蜜色的琥珀色眼眸忽閃,欲言又止地看向老板娘。
老板娘掀開眼皮,見對面站著的是個比剛才的學生看起來年紀還要小的小男生,原本并不太想理會,卻被那聲姐姐叫得不由自主開了口。
現在繼續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
他是做了什么,能把蝴蝶嚇成那樣?
三途眉頭緊蹙:“不清楚。假如我們公會或者黑羽那邊在找小秦,大概率是想將他作為種子吸納進公會內部。”真搞不懂這破技能到底有什么鳥用。這里完全是一片虛無,空無一物,沒有天也沒有地。
蕭霄在用餐時間過半時,就像是植物人忽然恢復了行動力一樣, 風卷殘云般將所有的東西吃得一干二凈。
秦非鉆進這個告解廳,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拖延時間。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人群瞬間震蕩,秩序潰散,所有人都像是沒頭的蒼蠅般亂了陣腳。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作者感言
開膛手杰克除了長得嚇人了點,和孔思明實際上沒什么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