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黎明給大家排了個班,兩人一組,每隔一小時輪值守夜,順帶看著點谷梁,給他灌補血劑,免得他直接在昏迷中徹底歸天。
這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計謀, 活人入水必將瞬間被灰蛾啃食成白骨,但假如有更新鮮的血氣在湖泊另一側作餌, 前往湖中心探索的玩家或許真能得到足夠的喘息空間。
可他沒有。
不知為何,某種沉甸甸的詭異感覺一直墜在他心中。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身前兩名NPC的頭頂。“艸艸艸艸艸!”
聞人黎明覺得這扇門看得人心里直發慌, 瞟了幾眼后便離開了,帶著黎明小隊其他人繞著神廟檢查。
好在阿惠和段南谷梁也都嚇得不輕, 更別提NPC孔思明, 渾身像篩糠一樣抖,看起來骨頭都快抖散架了。秦非沒有說話,對面那人卻已經從他的表情中讀懂了一切。他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把匕首,劃破指尖。
總感覺,這一趟恐怕會很難捱。
彌羊一臉氣悶,又帶了點羞恥地低聲斥罵道:“你到底給我下了什么蠱!”玩家們有吃有喝,有遮風避雨的地方睡覺,副本里沒有形狀可怖的鬼怪,迄今為止遇到的NPC也都比較講理。
烏蒙扭過頭,臉上寫滿茫然,抬手指向前方:“隊長,你看。”玩家們踩在雪地里,幾乎寸步難行。他不明白, 為什么明明已經換了一個副本,明明他在這個副本中并沒有開啟王明明媽媽的NPC形象。
另外三人都對這個提議表示同意。“前面,絞…機……”
再加上秦非用血液清洗了封印之海的鑰匙,污染源來到這片海域完全不受任何阻礙。“這個怪胎。”秦非仍未睜眼,突然輕聲開口說道:“你們隊里那個刁明……”
與此同時,活動中心二樓。
“你們盡快回活動中心。”假如這是一個普通的山坡,攀爬起來的難度不會太高。
順著雪坡往下看,那兩個黑點正小幅度的蠕動著,但并沒有挪窩。他操縱著自己身上唯一能動的脖子,扭頭向后看去。冊子里的配圖也十分陰森。
就比如現在, 他大跨步行走著, 身形移動的速度就格外快,和普通人小跑起來也差不多了。
前方的路坍塌了,整片都被雪堵死。“作為高級道具,黑晶戒會隨著佩戴人的天賦能力而具現化出不同的效用。”
“你還記得那些祭壇嗎?”污染源道。她支撐著管道邊緣,向外探出頭去。說完,她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串鑰匙。
蝴蝶皺起眉頭。可現在,轟然而至的腳步聲,即使相距甚遠,依舊能夠斷斷續續傳入玩家們耳中。
路牌背面通體呈棕黑色,像是被火烤過,又像是被放進某種具有強腐蝕性的化學藥劑中浸泡過。見林業似乎還在猶豫,老保安隱隱透出些要發怒的趨勢來:“你在磨蹭些什么!?”
林業卻看了一眼秦非。秦非是真的知道,并不是說大話。其中一個豬頭玩家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算了,再去找找吧,我就不信我一下午都這么衰!”彌羊還真就不信邪了。“然而,只有最優質的火種,才能接受神的福澤。為此, 在場所有的動物朋友,在行往海島的十五日內, 需要通過比賽, 角逐出誰才是真正有資格留在船上的那一批。”
最后定格在了一條長長的舌頭上。這本筆記并不完整,里面有不少紙頁都被撕掉了。
“我就直接倒退著走了。”三途接話道。“我不知道。”
秦非卻又一次開口:“再等等。”
路牌銹跡斑駁,看上去很是有些年月了,路上面的文字缺損,但并不妨礙閱讀。所以,這家伙到底都對NPC做了什么,這么拉仇恨?【安安老師的骨哨:在小小的花園里面挖呀挖呀挖,挖出小小的骨頭開出小小的花!這是幼兒園老師最喜歡的教具,只要吹響這枚哨子,即使最不聽話的小朋友也會對你言聽計從。】
雙馬尾走近幾步,用只有他們幾個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吐槽:和豬人一樣,甲板上這些或是在跳舞,或是在閑談的人們,同樣也都是可以攻略的NPC。
就是……已然吸飽鮮血的飛蛾們這才散去。事到如今,彌羊倒是越發相信了秦非所說的,“沒有我,你也離不開這棟樓”的說法。
蝴蝶是操控流玩家,假如他使用天賦技能將蟲卵種在玩家身體內部,可以讓對方全身心地信任自己,徹底成為自己的玩具。至于那個刁明, 就看他的命好不好了。
“我們當中……是不是有一個死人?”“當時她渾身都燒著了。”
下一秒,身后的人突然拉起了他的手。茉莉口中的“我們”,指的是船上全部的人嗎?仿佛那正潛入屋內,有可能對他造成威脅的存在,不值一提似的。
作者感言
秦非不自覺地蜷了蜷手指,將手往袖管深處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