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臺階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難走,如今秦非和蕭霄更是一邊奪路而逃,一邊用手指頭死死摳著一側的墻壁,生怕自己腳滑掉下去,直接將底下狂舞的電鋸變成碎肉機。
“實在太好笑了,這個玩家真心一點不像新人,這一波我粉定了!”和怒視眾人時使用的兇惡眼神不同,修女看向秦非時的眼神可以說得上是空前溫柔。
蕭霄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懵懵懂懂的開口道:“神父……我們要向他懺悔?”下一刻,秦非眼前情景驟變。
既然決定要去,那自然是越快越好。七月十五,祭祀當天,他們的尸身必須出現。蕭霄剛才閉著眼睛告解的時候,秦非將外面走廊的鑰匙交給了鬼嬰,并讓他跑了這次腿。
他原本就沒想過會有其他玩家愿意同他們一起去村東,畢竟這直播可是切切實實會死人的。
桌上的課本和練習冊上都是普通的高二知識點,王明明看起來成績中等,做的題有錯有對。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祠堂地圖,平攤在幾人中間。
再摸下去,他的手掌都要被磨破皮了。但其實所有靈體也都知道,這毫無意義。
對面幾人先是愣在了原地, 等到細品過秦非的話以后,不由得后背生寒。村民告訴程松,前幾年祭祀開始前,也有游客在村中亂竄,甚至想要找他打聽離開村子的辦法。
頭頂,天光已經大亮,可神龕與石像卻并沒有如同前幾天那樣被轉移進一屋中,玩家們這一路走來都不怎么敢抬眼往兩邊看。天賦技能的被動效果在不知不覺間發揮著作用, 即使秦非目前為止還什么也沒有做, 可在徐陽舒的眼中, 這個略顯單薄的青年卻已然顯得比其他人都更加溫柔可靠了不少。聽到這里, 三途和鬼火都不動聲色地給了秦非一個好奇的眼神。
和‘祂’有關的人,這點面子她還是愿意給的。
輕輕捏一捏, 已經完全硬了, 可見已然死去了許久。“臥槽,臥槽,臥槽,英俊的年輕神父拿著鋼管和板磚打架!!這反差感!家人們誰懂啊!!!”中間那靈體一副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的模樣,伸手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須,拖長著嗓音開了口:“那還要從三天前,這場直播剛開始的時候說起……”
“你又來了。”
那個叫小秦的D級玩家很顯然已經跑了。蝴蝶扭頭對自己的傀儡吩咐了幾句,卻并沒有移動身形,依舊雙手抱臂靜靜站在臥室門口。
木門背后是一條走廊。看清那東西模樣的一瞬,秦非的瞳孔猛地緊縮。
又或許是被告解廳中的黑暗和那塊簾子遮擋了視線。
秦非頷首,向鬼女道謝。在開始直播前,林業去過E區一次。奇怪的是,秦非這次的吹捧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導游看起來一點也不受用。
他就像一個掛件一樣,被不同的大佬們拖著走了一個又一個副本。
對著林業的脖子,又是一刀。窗外弄堂里,一共五戶人家掛了紅色紙錢串。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
被困在天井中心的村民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
“配上主播這張臉的確非常加分。”哦,隨便編纂一個就行了。老頭鬼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對將來美好生活的暢想,聽得蕭霄嘴角直打顫。
……好多、好多血。
“或者,在引誘我成為你的信徒之后,通過某種手段召喚你的真身降臨在世上之類的?”她像拖一頭死豬一樣,手腳無比麻利地將任平的尸體拖進店里,又端出一盆水來將地上的血跡沖散。不費吹灰之力就騙來了道具解說,秦非現在的良心有點痛。
他頓了頓,生怕秦非誤解,解釋道:“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如今聽蕭霄一番話,感覺次元壁都破了,世界觀也有一點崩塌。
“只是……”蕭霄目露尷尬,“我們在走的時候忘了‘白不走雙’的規則,我和孫大哥離得太近,和小劉又隔得太遠……”三途的推測沒有錯,這老頭的確有點問題。果然,他左手側的車窗被打開了一條小縫。
撐住。白方的人拿到了一分。
兩人身后不遠處,宋天垂頭喪氣地站在那里。程松瞥了那邊一眼,言簡意賅地回答:“污染。”死門。
大約三分鐘以過后,導游看著還留有一小半食物的竹籃,抬頭,露出厭惡的表情,眼神如刀子般從一眾玩家臉上掃過。……而且現在紅方陣營并不占優勢。
他的命不僅僅是自己的。
“你在害怕什么?”“哼哼——哼哼——”黛拉哼唱著不成曲調的歌,邁步走向秦非的床邊。
兩分鐘過去了。“那里充斥著妖魔鬼怪和暴力血腥。”
作者感言
秦非面帶思忖,纖長的睫毛沉沉墜下,在蒼白的臉上落下陰影,令他看上去顯現出些許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