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最后的鬼茫然地停下腳步，逐漸游離向各處。泳池恢復平靜，池水依舊清可見人。對面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像熄滅掉的燈一樣，瞬間黯淡了下來。

“蝴蝶大人！！”

“還沒死！”彌羊雙手捂著臉，聲音幽怨地從手指縫中漏出來：“……我不是。”

“你滾啊啊啊啊嗷嗷！！”孔思明嚇到眼淚狂飆。

但。

“所以。”秦非用一種平靜得有些冷酷的語調，道破了最糟糕的真相，“他們沒有帶回任何線索。”

空空蕩蕩，既沒有可以用來藏身的暗格或衣柜，也沒有能夠遮蔽視野的角落。彌羊直接原地碎成一塊一塊了：“別這么喊我！別這么喊我啊啊啊！！”秦非垂眸，神情晦暗莫名。

即使只是碎片，所能造成的污染依舊難以估量揣摩。也沒有兩顆完全一樣的樹。

墻上的地圖明明白白地畫出來了，奧斯塔迪亞山脈中有五處分支，如同五根觸手，自山脈狹長的主體向四方延伸。

前方的路坍塌了，整片都被雪堵死。米奇頭手里牽著一個身高剛過他腰線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起來不過七八歲大，梳著雙馬尾，白白嫩嫩的蘋果臉上泛著兒童獨有的健康紅暈。只是，當歡呼聲響起時，總也少不了潑冷水的。

這個“別人”，指得顯然就是羊肉粉店的老板。前面是轟隆隆不斷運轉的絞肉機, 后面是插滿尖刀的監視器，林業走也不是，停也不是。鬼火和三途的臉色都很難看，林業同樣惴惴不安，心中卻總有一種預感：他覺得秦非不可能折在這里，他遲早是要出來的。

所以，他們這就，出來了……？

秦非趁著余阿婆發懵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偷偷打量著她身后那輛三輪垃圾車。

其熱鬧程度，不亞于現實世界中世界杯進行時的酒吧街。怎么憑借個人魅力收獲粉絲也能算是馴化嗎？三途幾人找到薛驚奇那群人時, 他們正站在一棟外表看上去十分普通居民樓前。

進入副本世界這么久以來，秦非時常有一種感覺。“剛才——”青年不懷好意地挑起話題。

鬼火高度懷疑，就是因為姿勢太難看，三途姐和小秦才都不愿意上前查看尸體，而把這個活丟給他的。恰好雕塑那頭出了新的狀況，秦非便趕過去查看，原想順道借烏蒙那把削鐵如泥的刀來用一下，沒想到谷梁居然躲在后面撿漏，還這么猛，直接徒手上！這名玩家體格健壯，肩膀上的豬頭也比旁人大了一圈。

觀眾們興致勃勃地聊著天，秦非卻在雪地中和刁明大眼瞪小眼。

秦非也是這樣覺得的。室內陷入短暫的漆黑，很快，眾人頭頂，一顆光禿禿的燈泡自動亮起。你愛信不信。

在場幾人頓覺周身一冷，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正越過電話線偷偷窺視著他們。但所有人中，秦非是表情最輕松的那一個。

“小心！”彌羊大喊。“看看這里！”老保安用力拍打著某處墻面。秦非倒并不覺得這是什么嚴峻的考驗。

毫無疑問，這是個NPC，五短身材，四肢和身體都格外粗壯。因為托羅蒙德山脈安全性高，當時又是夏季，天氣狀況十分良好，那位勘測員在某天下午獨自一個人上了山。

但起碼沒惹來什么麻煩。

當時污染源告訴秦非，這哨子適合用來調教鬼嬰，就是因為鬼嬰也隸屬于“小朋友”的范疇之內。很快就有靈體發現了奇怪的事。玩家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不能砸。因為幫忙收拾炊具而被迫圍觀全程的阿惠：“……”

然而秦非的鎮定絕非常人可以理解。“可是副本一開始的系統播報不是說過嗎，玩家里只有一個死者。”烏蒙傻不愣登地道。

16顆！但事實上，系統在副本最開始的時候就將死者的存在捅了出來。

頭頂，一輪慘白的孤月高懸，白天看上去十分尋常的一棟棟居民樓，在夜風中卻顯出一種鬼影幢幢的陰森感來。

秦非去哪里了？

他低垂著頭站在角落，直到用餐結束的鈴聲響起，這才慌忙捏著鼻子將罐頭倒進嘴里。男人清冷的聲音像是覆蓋著一層薄冰，瞬間撫平了秦非心頭的煩躁。

因為是碎片，所以頭腦混沌不明。像這種類型的副本，每一寸土地都是和劇情有關聯的，不可能浪費掉二三層這么大的面積。三途道：“我聽其他玩家說，社區里的保安隊正在招募夜晚的巡邏人員，我們要不要去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