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要跑嗎?”林業望著眼前的亂象,一時間不知所措。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有個占位在前排的靈體興沖沖地舉起手。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
房間里沒人再說話,室內陷入寂靜。
沒有表情的臉連顫抖都未曾顫抖一下,仿佛沒有痛覺一般。“那家,四個月前死了孫女。”
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大腦。死相還如此凄慘、如此引人注目。壯漢的話將眾人的恐懼不安放大到了極致,就像一根針刺破氣球表面,強裝的鎮定瞬間炸開。
這24小時,實在是每分每秒都驚心動魄。
黑水晶也是水晶嘛!秦非笑瞇瞇地點點頭。
秦非沒有猶豫,順著臺階拾級而下。“看起來真的很奇怪。”
如此明顯的線索鋪開在眼前,即使是那些反應遲鈍的玩家,此刻也都已經明白過來了。
按理說他本應該去找服務大廳的工作人員詢問,可第六感卻在冥冥之中告訴他,哪里有點不太對勁。醫生還不知道自己桌上的筆記已經被人動過,并且原模原樣刻出了另一份來。
據說很久之前,彈幕功能是在直播一開場就能開啟的。他打開彈幕界面,想要從觀眾的反應中尋求一點安慰,卻被滿屏“哈哈哈哈哈哈”徹底打入了抑郁的深淵。
表世界并不危險,因此秦非半點沒有擔心過鬼嬰的安危。
接下去的時間對房中的三名玩家來說,過得簡直像是夢一樣。直播鏡頭在全部座位被坐滿的那刻一變,鏡頭拉近,長條桌主位站起一個人來。因為恐懼而瑟縮的心臟再次開始奮力勃發地跳動,血液被迸射至四肢百骸,溫暖重新一點一點回流進整個身體。
行刑者會將痛苦之梨的粗的那端塞入受刑者體內,然后旋動后端的旋鈕,就可以將前葉撐開成四片。
第二天還有人調侃,說昨晚陽氣太重,把瑪麗嚇退了。說不定只是有個變態狂,在殺人分完尸后故意把尸塊藏在了早餐鋪的食材里,為的就是滿足他無聊的癖好。秦非鎮靜地向著二人頷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朝門邊走。
和秦非身上揉得如同爛抹布一樣的衣裳不同,蕭霄的衣服卻儼然是被撕成了一綹綹,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四方飄飛,活像一個亂跑的爛拖把。
系統提示過玩家,指認錯誤后不會受到懲罰,但會帶來糟糕的后果。
神父有點無語。秦非歪了歪頭,與導游對視。“啊、啊……”
很快,他來到了空闊的過渡區域。這個人怎么這樣啊!!但秦非依舊面不改色,甚至趁機側過頭,仔細觀察起手的樣子來。
他像是一個諄諄教誨的老師,引導著學生走向正途。就目前已經發生的這些詭異情況來看,秦非認為,自己所面對的顯然不會是什么溫馨輕松的小清新直播。“不管怎么樣,先搜一下大家的房間吧。”三途的視線冷漠,發聲道。
暗火的人是這樣想的,可蕭霄卻被嚇得不輕。就在她所正對著的墻角,一張用相框封好的全家福被十分端正地擺放在那里。
有點不信邪,再摸兩下試試。徐陽舒在這短短一天之內遭受到的驚嚇,實在有點超過他所能承受的生理極限了。這東西傷不到僵尸的根本,但也令對方的動作慢了下來,蕭霄抓緊這來之不易的寶貴時間,祭出最后一張符。
既然要主動出擊,他們是不是應該現在就去村子里其他地方找找線索?徐陽舒本就是一人獨行,差點把膽嚇破,用盡自己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上到二樓,拉了幾下門發現打不開,于是頭也不回地跑了。“他的證詞無效!”6號宣布道。
反正已經知道具體地址,搜不到村莊信息也沒什么大不了,徐陽舒干脆利落地上網訂票。他正一門心思盯著門上的把手。
剛才在窗邊掃的那一眼秦非已清楚清楚,蝴蝶這次一共帶了20個人,比上次去服務大廳的多了一倍。她把桶里的東西盡數潑在了下水道口。可誰能想到!
在看清桌上那本筆記封皮上的字樣的瞬間, 秦非的眼中瞬間劃過一道光芒。昏沉的夜色中,血紅的紙錢莫名刺眼。
這場搜尋的結果出現的異乎尋常的快。0號捂著自己正在淌血的耳朵,目光中難得地顯現出些許愕然。今天的守陰村依舊濃霧彌漫,白日的光線被厚重云層所遮掩,目之所及的一切景物都被籠罩上一層迷蒙霧色,可清晨所獨有的清新空氣依舊讓秦非的心情很是不錯。
他們二人之中,一個通過告密加殺人的方式拿到了24分,另一個則是隊內的醫師,全程打輔助,手上沒有沾上過半點血。
因此最終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抓住。既然要主動出擊,他們是不是應該現在就去村子里其他地方找找線索?口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但林業已經完全不在乎。
作者感言
秦非眉毛挑得半邊高半邊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