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屋緊張的氣氛中,村長忽然咧嘴笑了,被煙槍熏得泛黃的牙床看上去有種正在腐爛的怪異感。秦非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 笑盈盈地肯定道:“那是當(dāng)然,我從不無緣無故騙人。”
他說的是秦非昨晚拉開門,卻又沒見到人影的那個家伙。他要去看看,那幾個老玩家到底都隱瞞了些什么副本信息。奇怪的是,等到了出發(fā)的那天,旅社來接車的人卻說,他們只收到了徐陽舒自己的報名信息。
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如果要蕭霄在他不算豐厚的詞庫中尋找一個形容詞匯,那大概就只有“溫潤如玉”能夠?qū)⑺依ā?/p>
秦非的視線流連在那三塊排行榜上。可前三名的字體和底下的人不一樣,是閃光的土豪金,異常耀眼,引人注目。多么無趣的走向!
“真是很抱歉,對于他的死,我也很遺憾。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呢?人生嘛,總是這么無常,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蕭霄左思右想:“村長?不對他不喝酒啊……那是徐陽舒?他好像也沒說過他喝酒……”
是什么影響了他們的情緒?雖然他在這場直播中最初看好的新人刀疤已經(jīng)沒了,但對于蕭霄的潛質(zhì)他也很看好,恰好蕭霄和孫守義都是自由人,他便在排隊登記的時候詢問了兩人對加入公會的一箱。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
暗色污漬團(tuán)團(tuán)粘著在門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跡,那道門縫好像又變大了一點點,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很快,他來到了空闊的過渡區(qū)域。
多么無趣的走向!這是導(dǎo)游的失職。
加之跑得太快,汗液順著他的額角一滴一滴滑落,一張臉就像是被水沖刷過的鹽堿地,如今整個人灰頭土臉,看起來又臟又凄慘,簡直不成樣子。和之前一樣,除了秦非以外,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徐陽舒,就連秦非過來看他時,都沒有人側(cè)目向這邊望。秦非閉著眼,透過薄薄的眼皮,他感受到一片陰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蕭霄有些茫然:“我們要做什么?”
難不成和軀干分開,那些零星的部分就不算14號了嗎?
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
“就是沒死啊!死了的話過了這么久他的熒幕也該熄了吧,你看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
刀刃貼著秦非的衣角險險刺過,穿透神父服那長而繁復(fù)的袍尾,穿過被套與柔軟的被芯,最后像是一根釘子般,牢牢扎進(jìn)了富有彈性的床墊里。司機(jī)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為什么這個小東西有這么多衣服啊……”
此時此刻,彈幕里的聲音和秦非的內(nèi)心OS詭異地同頻了。秦非看著三途在紙上勾勾畫畫,不由得彎了彎唇角。看樣子,應(yīng)該是黛拉修女和他們特意叮囑過。
一,二,三……
“唰!”
【要聽爸爸媽媽的話!!!】不待有人前去,導(dǎo)游已經(jīng)自覺推門而入,他的臉色在與秦非視線交接的一瞬稍稍放松了些許,舉起手中的籃子向玩家們示意:“我來了。”但他們對話這音量,門外也不可能聽得到啊。
但那霉斑的形狀實在太過于均勻了,兩團(tuán)邊緣清晰的圓,像是有人用圓規(guī)量著畫上去似的。
吃飯讓他們吃臭的,睡覺讓他們睡棺材,過來兩天死了三個人。
他聽蕭霄說了一大堆和污染、污染源有關(guān)的知識點,可知道副本結(jié)束,都完全沒見到這個污染源的影子。
薛驚奇卻覺得有些不對。
而且得到的線索通常還都語焉不詳。他這個狀態(tài),看起來實在有些不太對。誰啊?
想到鬼火所形容的有關(guān)于蝴蝶的那些,蕭霄的后槽牙都開始發(fā)酸了。她向著身后揮了揮手,幾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人端著餐盤走了上來。
身前是墻角。
但這種狀況在秦非身上就完全沒有發(fā)生。她的血液和碎肉遍布表世界的整個餐廳,死狀不可謂不凄慘。秦非心里默默一咯噔,不詳?shù)念A(yù)感上涌。
“先給他們打一針安定。”
【玩家秦非在本場直播中,累計獲得積分6532分,恭喜玩家秦非!】這是林守英的眼睛。“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都不理我。”蕭霄一臉幽怨。
狹小的房間內(nèi),玩家們被兩具僵尸左右夾擊。但他并沒有很快掉以輕心。談永的嗓子眼中擠出破碎凌亂的叫喊聲,他試圖擺脫眼前那女鬼的掌控,可竭盡全力后卻依舊最多只能動動手指。
餐廳和過道上那些14號的殘留下來的血跡似乎讓鬼嬰很是興奮。“真是太謝謝你了,尊敬的傳教士先生!”至于他時不時降智的原因——秦非也找不出來。
作者感言
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鐘,怪物終于安靜下來,老老實實站在了安全區(q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