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提出這個要求時,甚至沒有給出任何理由。厚重的棺材蓋板將他的聲音死死擋住,逼仄的箱體中傳來細微的回聲。
只有秦非。崔冉離宋天很近,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飄進宋天鼻端。
3號垂落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攥緊,堅硬的刀柄硌得掌心生疼!他倒是并不害怕0號囚徒這張堪稱駭人的臉,但對方身上實在太臟。棺材里……嗎?
他向秦非解釋起來:“善堂是黑羽工會——也就是整個規則世界中最大的工會的下屬掛名工會之一,在F級體驗世界和更高一級的E級世界中,善堂可以說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你喊我們過來有什么事?”
6號抬手,隔著空氣搖搖指向秦非的鼻子。直播大廳中寂靜一片。雜草叢生的院子里,竟然齊刷刷擺放著十八口紫黑色的棺材!
程松停住腳步,回頭。每一個觀眾都會在直播結束后化為秦非的積分,化為他下一場直播中出其不易刺向敵人的武器。
他們遲早會被拖死。一旦秦非被他們抓住,不論是使用組隊還是其他什么方式,只要秦非被帶入副本,他就死定了。
她陰惻惻地道。“全軍覆沒?”蕭霄一愣,“全軍覆沒是什么意思?”
與此同時,秦非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系統提示音。
徐陽舒幾乎要熱淚盈眶了。
他的身體狀況在最近兩年已經很不好了,以至于不得不離開原本的工作崗位。秦非倒抽一口涼氣。在這種時候,當發現通往告解廳的門開了時,為了爭奪那來之不易的得分機會,巨大的矛盾終于一觸即發。
近了!玩家們的身形倒映在銅鏡中,扭曲變形,如同一個個被拉長后的鬼影。
沿途的門窗縫隙秦非都仔細觀察過,沒人在屋里偷看,可那森冷幽然的注視如同附骨之疽,毒蛇般盤亙在人身上,令人完全忽視不了。肯定不是蝴蝶,是蝴蝶的話,不需要三途姐說他們也會自己注意的。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全然扭轉了6號的預期。他在接近目的地之前已經刻意加重了腳步,防的就是將前面的人嚇著。他忘乎所以地啃著蘋果,很快便將一顆果子啃得只剩果核。
那些小手十分纖細,每只只有嬰兒巴掌那么大,肌膚帶著半透明的質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膚下根根盡顯,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它隱匿在黑暗中,用那張和蕭霄如出一轍的臉,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森然表情。
漆黑一片的狹小空間內,男人的臉色慘白得可怕,指尖冰冷,額角卻不斷有細汗向外滲出。幾人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誰知道他會不會整點什么幺蛾子?
他唯獨可以確定,在撒旦最后進入鏡子前,望向自己的那一眼中,切切實實地寫著恐懼。
林業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嘿嘿笑了兩聲:“這條小路沒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走不了,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過來。”未說完的話音消散在空氣中,壯漢整個人如同觸電般彈開,幾乎是落荒而逃著回到了車廂后半截。秦非滿意地頷首。
那些腳印,是昨天半夜留下的。這個迷宮還真是有夠無聊,規則怎樣寫,陷阱就怎樣出。這一幕令其他人一頭霧水。
但,油鍋里的那顆頭,顯然屬于玩家。
“嗚嗚嗚,要是他舔的是我就好了!”華奇偉的語氣很強硬,但色厲內荏的模樣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也沒關系,還有三途和鬼火。
這足以說明他們對小秦十分重視。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轉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眼前的情景也的確證實了這一說法。
算了。這是要讓他們…?
那個老爺子家里的水果是旅社給守陰村村民們送的禮物,看果子的新鮮程度,十有八九就是和玩家們乘一趟車過來的,吃不壞人,分享給徐陽舒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秦非卻不肯走。
脾氣急的觀眾罵道:“那你說個——”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闊,將神父袍襯出優雅漂亮的輪廓。“老婆會說話就多說點,老婆說什么我都愛聽!”
在表里世界第一次翻轉時,秦非和2號被修女帶走以后,其他滯留在走廊上的玩家也并沒有過得多么舒坦。秦非心中一動。
“距離倒計時還剩最后30秒的時候,我在玩具室找到了那顆球,然后生死時速沖回大廳把球塞進了小桑手里。”
眾玩家:“……”
之前在副本中一直對老玩家們表現出的信賴甚至是攀附的新手們,這次天黑外出,居然沒有一個人試圖向他們遞出橄欖枝。“行行行。”鬼女已經發展到看到秦非的臉都有點頭痛的程度,“你說什么都好,反正,事情就這么定了,你快走吧!”
作者感言
孔思明覺得,死的不一定是死人,活的也不一定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