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沒有隱瞞自己的意圖。
青年神色懇切,清潤的眉目中漾著堅定的光,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賴、也最關心導游的那個人:“反正都是在村子里,要是在游玩的同時可以幫助您減輕一些工作壓力,那就再好不過了。”“親愛的修女,我想請問你一件事。”
往常那些來到戶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漬和血跡在離開副本時被清洗掉了,可哪一個不是愁容滿面,一臉驚慌失措,就像是剛進城的土包子一樣畏畏縮縮的?秦非簡直有點無語,這鬼東西該不會有點什么奇怪的異食癖吧?一切都是因為他太愛干凈。
秦非很擔心,他最后會不會真的變成那種嘴歪眼斜、說話直掉口水樣子。
說著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并不存在的落寞。
再說只要還沒發生,一切便都有可能。
員工休息室裝潢時采用了磨砂單向玻璃,從秦非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三個懸浮在大廳正中位置的排行榜,排行榜下圍滿了人。大概就是游樂園鬼屋里最劣質的那種道具人偶,膽量稍微正常些的人都不會被嚇到。卻又寂靜無聲。
她就那樣依舊舉著砍刀,在無數靈體提心吊膽的關注之下,慢悠悠地靠近玄關,靠近玄關旁的主播。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
有小朋友?變異的東西???“所以,他不是我殺的。”
受污染的規則會發生內容異變,它們是殘缺的、破損的、不完整的。聽蕭霄說了半晌他的疑慮,秦非微笑著開口:“誰告訴你那條規則不算什么的?”
“你是特意等在這里的?”蕭霄詫異地問道。“什么呀?我不懂。有沒有大佬解釋一下,是這些玩家猜錯了,還是那是一條假規則?”青年上下唇瓣相碰,輕飄飄地說出了十分殺人誅心的話:
這和完全失明有什么區別啊喂!!!
秦非抬眸,望向黛拉修女。來到副本世界以后,這些器官上的器官和內臟上的毛病,按理來說應該已經被修復好了。
這是秦非進入副本以后第一次受到這樣直觀且嚴重的傷。話音落,餐桌上當即響起啪啦一聲。現在正是如此。
秦非心中涌起某種一股不太美妙的預感,轉而將手探向告解廳的門。他只需要等19號給出手勢以后,沖進房間幫忙把6號按住就可以了。
右邊僵尸呆呆地點了點頭,點完想起自己的頭并不在脖子上,又雙手抱著頭上瞎晃了晃。家里并不富裕,養不起蘭姆這個閑人。
直至串聯成長長的、筆直的、間距一致的隊列。以及那十分標志性的平舉的雙手,和跳躍的步伐。
他沒有抬頭,目光依舊鎖定著腳下的某一處。然而,仿佛是專門要與秦非作對一般,就在這個念頭閃過他腦海的下一秒,一道輕得幾乎聽不清的細微聲響自秦非右側耳畔傳來。
“啊!!!!”
李宏。一旁,凌娜皺著眉,在某處角落蹲了下來。
老手就是要比新人鎮靜,這樣淺顯的道理,所有人都想到了。他訥訥地點了點頭, 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秦非的表情有些許龜裂,不管怎么說,這個天賦技能的名字實在有點令人萎靡。
……
這他媽是什么玩意?玩家們:一頭霧水。
他陶醉的欣賞著這一切——順便努力忽略秦非所說的每一個字的具體內容。有人高呼:“用尸體堵住門!”
“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都不理我。”蕭霄一臉幽怨。
“不管我什么時候進副本,你都要和我一起?”秦非又問了一遍。而這一次,他沒有這份好運了。她在秦非桌上撿起紙筆,一邊思索一邊記錄著。
正對面是一個布告臺,臺上空無一人,下方正對著一排排座椅,上面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
顛倒黑白,但又沒有完全顛倒。
秦非道:“你們要怎么把我們弄去祠堂?抬?還是拖?記得走路的時候穩一些,否則我怕我暈棺材。”不遠處的前方,一個身穿看守服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地上。
告解廳外依舊安靜。據說,這個術法的發明人,是一位二百多年前的趕尸匠。
作者感言
不知不覺間卷入了奇怪話題的秦非,此刻的處境卻絕對算不上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