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撒旦是一個平常人,這個時候可能已經需要上呼吸機了。剛從副本里出來,大家的模樣都很狼狽。爭論半晌,最后干脆一起離開。
良久,人高馬大的男人終于嘶啞著嗓音開口:“我……我是來村子里,找東西的。”做到了!
秦非壓低雙眸,纖長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異色。
后面被擠開的玩家們齊齊一愣。眾人不再猶豫,沉默著邁步踏入紅門。
暗火有玩家曾經和彌羊下了同一個A級副本,親眼看見在副本進行到終末階段時,彌羊將自己變成了副本中boss的模樣,用boss自己的技能和boss對打,險些把對面的boss氣吐血。
“真的?”黛拉修女顯然有些不太敢相信。而12號身上背負著更多的分數,這注定讓他超越6號,成為整個副本中所有人眼中的眾矢之的。
那是一顆巨大的灰白色頭顱,石質表面粗糙顆粒遍布,左側的眼睛微微瞇起,正在向棺中偏頭打量。秦非沒有理會他。
凌娜的注意力都在相片上,全然沒有意識到不遠處,npc的視線已經落在了她身上。秦非剛才從影壁走到祭堂,在沒有遇到額外干擾的情況下,耗費了足足十分鐘時間。怪不得第1天下午的時候,他要跑去把13號挑出來的那些酒瓶全部復位。
修女被氣得不輕:“從你背棄你的性別的那一刻起,主也放棄了你!從現在開始,我禁止你呼喚主的名字,這是對神明的不敬與羞辱!”
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蕭霄曾經在現實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來的、充滿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觀,便迅速崩塌,化作齏粉。
但那血并不是他的。秦非摸了摸鼻子,順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小路向前走去。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
秦非雙手抱臂,清俊的臉上寫滿冷漠,就像面前那人頂著的是一張他根本不認識的臉一樣。嘶……
“孫守義他們幾個也都是清楚的。”
雖然可憐的道長現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
他只有一雙眼睛,但眼前卻驟然分割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畫面。
“這上面……是沒有字嗎?”林業(yè)橫看豎看了半天,終于遲疑著問出了這句話。
他沒有選擇直接開門查看,是想先看看臥室中能否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或規(guī)則。
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說。
“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
秦非十分認可地點頭:“確實是呢。”他不該這么怕。
究竟是要放他們一馬,還是將他們全部拆吃入腹。
可以看得出,這個地牢里關押的都是些高危分子。緊接著,一只干枯蒼老如樹皮的手緩緩從里面伸了出來。
秦非在進入門后的第一時間便摒住了呼吸,半瞇起眼查看著四周環(huán)境。曾經的村民們被僵尸追逐到這里后撕碎,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自己的經歷,再也無法逃脫,像是被卷入一場永無止息的輪回噩夢。第二天還有人調侃,說昨晚陽氣太重,把瑪麗嚇退了。
“這好像是…一行字?”林業(yè)湊近看了半晌,勉強辨認出其中幾個,“最…地……”落在拐角處的那個“蕭霄”耳中,就是秦非已經完全相信了他的欺騙的證據。那些小手十分纖細,每只只有嬰兒巴掌那么大,肌膚帶著半透明的質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膚下根根盡顯,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fā)麻。
兩名看守,已經在修女的指揮下跨步上前,一左一右,鉗住了秦非的胳膊。可仔細去聽,那聲音卻又消失不見了。于此同時,秦非眼前又一次浮現出了紅色的好感度條。
可這人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如今都什么也問不出來。
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秦非手中捏著一只靈燭,微弱的光僅夠照亮腳下那不足半米的一隅。那是祂原本的樣子。
說話的是5號。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
車上的乘客在這一瞬間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部分人警惕而饒有興味地抱臂觀望,另一部分則面帶不忍地扭開了臉。凌娜還以為其他人都已經死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摸索了許久,卻在好不容易才在零點之前找到了位于濃霧正中心的楊柳樹。
他抬眸望向秦非。——起碼明白了一部分。
作者感言
要知道,在規(guī)則世界中,有些人仗著自己實力強橫,在各個副本中吆五喝六,將其他實力不如自己的玩家都當成奴隸一般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