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游樂園鬼屋里最劣質的那種道具人偶,膽量稍微正常些的人都不會被嚇到。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不得不說,這幾個人應急防災意識還挺強的。
林業硬著頭皮開口:“昨天晚上我一個人跑來這片亂葬崗,沒找到柳樹,我就四處亂走,之后不久就碰到了他。”
屋里的氣氛再一次陰沉下去。蘭姆想要掙扎,但憑借那雙介乎于孩童與青少年之間的孱弱纖細的手臂,他根本無力抵抗那個女人的力量。這一點從2號身上就能看出來。
看他那模樣,大約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秦非第二次了。這個副本里的蕭霄,在和他對視時,可不會出現像眼前的NPC那樣鮮活靈動的表情。
他著重咬住“兩個世界”這四個字。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今晚九點,守陰村村祭將正式開始,期間,熱情淳樸的村民將為大家帶來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表演。”
雖然宋天上次做的任務比較簡單,但是那并不能擔保他們觸發的新任務也像那個一樣毫無難度。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動作僵硬地將手從方向盤上拿了下來,在一車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中,司機緩緩伸手,按下了大巴控制臺上的某個按鈕。
直播大廳中喧嚷聲四起。見四人完好無損地出現,程松先是向他們點頭示意,繼而帶著試探地開口:“你們怎么回來的這么晚?”僅憑容貌就斷定一個人的性取向是不是太武斷了??
錦程旅行社。秦非心中一動。
謎底即將在30秒后揭開。“問吧。”這其中,大多數會這樣做的靈體都是那些頭部主播的死忠粉絲。
秦非腦海中晃過石像面目模糊的影子。空氣陡然安靜。
“yue——”“但是。”萬一他們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觸發了像早餐鋪一樣難度偏高的任務,一定會很難辦。
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主播捂著胸口的樣子就像是被非禮了一樣。”
那是一張極為可怖的面孔,被可愛衣飾包裹的小臉上,竟然沒有半片皮膚,猩紅的肌肉上覆蓋著黃白交織的筋膜與油脂。“……不行了,實在跑不動了。”
秦非:“……”“女鬼干什么,走開走開,你自己沒有自己的老婆嗎為什么要貼著我老婆?!”
秦非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顯現,十分絲滑地接了下去:
三途聽見后面傳來的動靜,神色不由得嚴肅起來。秦非神色未變,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許。蕭霄十分意外,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里還有一道門。
直到畫面中的某人忽然抿了抿嘴。
熱鬧的場景,引得那些站在外層和遠處的觀眾紛紛伸長脖子,心癢難耐地望了過來。
秦非剛一打開房間門,鬼嬰就忙不迭地撲進了他的懷里。陰暗的環境、恐怖的游戲、事關生死的倒計時、隨時可能出現的尸體,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影響秦非的心情。
只可惜2%的好感度仍不足以撼動什么,導游依舊不喜歡秦非,想必需要好感度上升到某個節點才會由量變引發質變。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
高階靈體幾乎都能夠猜到之后的發展會是怎樣的了。他一分鐘前才剛想到,幸好自己現在是在里世界。“好沒勁啊,我第一次看這個副本,唉,還以為剛才會有一殺呢。”
有靈體摩挲著下巴低語道:“我怎么覺得,他們可能真的能打出和以前不一樣的結局來呢……”眼前的屋子似乎變得新了不少,門上的漆面完好,秦非用腳尖在地上蹭了蹭,發現屋里落的灰也沒有那么厚了,地板磚上纖塵不染,光可鑒人。
王明明家的確異常得十分明顯,但,起碼從目前表面上暴露出的這些來看,秦非還沒能找到什么足以說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就是鬼的鐵證。說實話,這蘋果甚至開了他的胃,現下腹中火燒火燎,比剛才餓得更加難受。林業:“我也是紅方。”
“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玩家們:???
“是人家給我的。”秦非輕描淡寫道。他明明就很害怕。
這根本就是副本的陰謀。就在她的手碰到秦非的那一瞬間,秦非忽然發現,這具身體不受他的掌控了。這里沒有光, 本該看不清任何東西。
黛拉修女在前,看守們在后,秦非被動作粗魯地拖拽著拐了不知多少個彎,終于來到一扇緊閉的鐵門前。昏沉恍惚的視野中,那人以雙腳為中心,正在霧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身體,幅度之大看得人幾乎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進地里。鋪蓋搬回來以后,秦非便將那三人轟走了:“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先回去休息休息,養精蓄銳吧。”
哦,天哪!誰懂啊!他真的好像一個王子!
蕭霄倒是并不覺得秦非問了這個問題,就會這樣去做。據說很久之前,彈幕功能是在直播一開場就能開啟的。
又一巴掌。
作者感言
飽滿的唇瓣因失去血色而略顯蒼白,卻在副本中被湖水浸泡得十分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