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輕輕“嘖”了一聲。青年纖長的睫毛抬起,目光柔軟清亮,露出些許恰到好處的疑惑:
被老板娘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不行!”此時此刻,他的目光正越過紙面上數列晦澀難懂的文字,落在正中那一行上。
放眼看去, 除了修女外,在場的其他人頭頂都沒有出現好感度條。竟然真的是那樣。假如想規避這種情況的發生,就要盡可能避免和“活著的死者”做接觸。
他沒有明說,但秦非聽懂了他的意思。
蕭霄的臉都黑了,不就是一個女鬼,他見得多了去了,有那么可怕嗎?眼前這第五條規則,很明顯就是受到了污染的規則。外面的人有好幾個,秦非剛才就聽到動靜了。
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
像20號,是被6號在里世界殺害的,他的里人格就沒有出現。那是什么人?崔冉笑意加深,拍了拍宋天的手:“別慌,把剛才發生的事仔仔細細和大家說一下。”
所有觀眾的腦海中都冒出了一個相同的念頭。他十分贊許地點了點頭:“確實。”
他又嘗試著掙扎了一下,依舊不行。眼眶、臉頰、唇角全都是血。
……
他剛剛才從一場死亡危機中抽離,但他并沒有表露出半分緊張。秦非與三途的臉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
事實上,在副本如此強橫的精神影響下,秦非雖然的確有著極強的精神免疫,卻也和其他玩家一樣,難以得到最高水平的發揮。
棺材里……嗎?所以說這對夫妻為什么出名?少年的音色中透露著明顯的不安:“可是我們已經打開了……”
“剛才我們本來想跟著前面那個NPC一起進炒肝店, 但是被炒肝店的老板娘攔在外面了。”
6號收回了匕首。
秦非卻看著那只手一閃而逝的方向,嘴角向上,慢慢勾了起來。要想讓里世界一直存在,就必須做到圣嬰不減員。
兩人身后,血修女驟然加速。
老板娘愣了一下。原來,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啊!!啊——!!!”慘叫劃破夜空,在義莊內回蕩。
不足二十平方的小房間一眼就能看盡,除了背后那扇門,再沒有別的出路。“那個該死的罪人,他犯了褻瀆神明的罪孽,試圖與同性親近——而且,他竟然試圖要對我不敬。”
在暗火的內部資料庫里,有人曾經整理過目前已知的所有玩家天賦技能的流派。“祠堂……聽起來就很危險。”
秦非把這份守則自上而下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神色淡淡地繼續向前。
一行人各懷心事,結伴離開義莊。蕭霄:“……”
相似的場景不斷復現。越是靠近12號樓,認識王明明的居民NPC就越多。秦非不時回應著那些面目陌生的NPC們的問好,一口一個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叫得親切又熱情。甚至還有人突然說起了胡話。
這個副本再也不會開啟了。秦非沒想到自己王明明的身份,在離開王明明家以后也依舊能生效。
他低下頭看著棺材里躺尸的秦非。
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秦非沒再上前。四面的墻壁、天花板和地面都像是有生命一般蠕動了起來。
刀疤臉部的肌肉微微一抽。又是一聲。
告解廳中陷入沉默。規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
系統會不會故意給出錯誤提示坑害玩家?因為,14點,馬上就要到了。游戲到底還有多久才能結束啊?
“1號和2號來到里世界后,都異化成了和他們人格相對應的樣子。”三途推測道,“或許14號也是同樣。”靈體縮縮肩膀,仍舊很不服氣,卻又不敢再說話,一張臉憋到扭曲得不像樣子。“是要出發去參加村祭活動了嗎?”
作者感言
總之,他所扮演的角色絕非表面所呈現出來的那樣,是一個品質高潔內心純凈的“圣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