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砸在墻面上,發出令人后槽牙發酸的彈響。秦非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琥珀色的清亮瞳仁中水波流轉,一副貌美又綠茶的樣子。“我聽見有個奇奇怪怪的女聲在我的耳邊說話。”
從小樓內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點。“ 諾,你聽,又有人出來了。”
啪嗒。他靜靜等待著彈幕接話。所有人皆是面色凝重,即使是看起來最深藏不露的程松,此刻一樣眉頭緊鎖,那副緊張的神態不似作偽。
不過現在好了。三途給了鬼火一個無語的眼神,只覺得自己這個隊友是真的傻,上次被對面的人坑了一把沒夠,這次又上趕著往前送。“簡單來說,就是這樣。”
?蕭霄:?
出于這種長久以來養成的職業習慣,秦非在面對孩子時,總會下意識地將自己放到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上去。
多么無趣的走向!他不害怕,但是女鬼這個舉動簡直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但秦非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緊張。他當然是不能去和6號打的。否則一旦其中出了什么岔子,就會完全失去退路。
好在他和王明明有所出入的表現并未引得父母的懷疑,反倒讓他們對他更加疼愛了。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神。蕭霄想起秦非對他們的叮囑,不由得焦急起來。
對于此時的秦非來說,多一下少一下,已然失去了意義。秦非歪了歪頭,與導游對視。
解釋是無用的,黛拉修女不會聽,她一看就是那種武斷的專制者,絕不會給案板上的魚肉爭辯的機會。
見對方神色逐漸凝重,他也不由得跟著開始緊張:“怎、怎么了嗎?”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會來管理中心的,全都是剛出第一個副本的新人,裝積分的兜子比臉還干凈。“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多么渴望成為和你一樣的人啊!”
他在向前走的過程中一直在腦海中記著路,與此同時,也時刻不忘觀察著道路兩旁。即使王明明不在家的時候,他們也在不停地思念兒子,一思念還把好感度思念得更高。
不知道為什么,他從副本開始到現在一直都覺得心情挺愉快的,還時不時的就想傻樂兩聲。神父是告解廳中不可或缺的角色。繼而被污染影響,失去理智。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昏黃的光影將徐陽舒的臉色映得格外慘淡:“可守陰村卻不同。”雖然這是陣營對抗副本,可一來輸掉比賽并不會死,二來陣營可以轉換,這種情況下抱團倒也不失為一個優良選擇。
對于自己同伴們如今凄慘而混亂的處境,秦非一概不知。
當他看見告解廳里的秦非時,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星星般,瞬間亮了起來。這實在不符合常理。孫守義倒抽了一口涼氣,指向第四條。
不過他也清楚,此時此刻什么也不做才是正確的。但秦非和污染源、和系統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牽扯不足為外人道。“老婆老婆老婆!!老婆開彈幕了!”
“一年一度的圣子選拔日即將到來,接下來的幾天內,你們所有人將平等地、公正地競爭,經受主仁慈的考驗。”“砰!”靈體縮縮肩膀,仍舊很不服氣,卻又不敢再說話,一張臉憋到扭曲得不像樣子。
——一旦屠殺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那不知何處傳來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3下。
與此同時,秦非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系統提示音。
他好怕秦大佬像他剛剛在走廊上一樣,摸到一截人類的骨頭。一巴掌。
這么快就來了嗎?是被13號偷喝了嗎?神父一秒也不敢在這里多呆了,扭著屁股,身形一閃:“我走了,沒什么要緊事的話不要來找我……”
他聽見有個略顯耳熟的聲音大喊:“你先過去,這里我來處理!”或許是秦非的招呼打得太過突然。
他的腳步壓得極輕,呼吸也放得緩,以至于隔著薄薄一扇門板,外面的3號完全沒有聽到他的動靜。
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爸爸媽媽依舊站在客廳中,一人舉著電鋸,一人舉著砍刀,微笑地看著他。
可同樣的,導游離開前留下的那份指南上,也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了,游客必須要在午夜前回到義莊休息。秦非伸出手指在墻上沾了點墻灰,在第3條和第4條規則的前半部分下方畫了一條線。
沿途的門窗縫隙秦非都仔細觀察過,沒人在屋里偷看,可那森冷幽然的注視如同附骨之疽,毒蛇般盤亙在人身上,令人完全忽視不了。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
樣式十分簡陋, 上面沒有半點花紋, 穿在身上像只大老鼠。
作者感言
聲音太輕,秦非聽不分明,只覺得那吟誦漫長得不像樣子,頭頂的烏云來了又去,血月時隱時現,而吟誦卻始終不曾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