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目光淡淡地掃過身側的囚室。青年雙手抱臂,漂亮的臉上笑容誠摯,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扎心:
14號聞言愈加慌亂起來。凌娜很快便想到問題的關鍵,同時感覺到了一絲絕望。
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哦哦哦我又記起來了!”蕭霄忽然一拍大腿。
這么有風度的男人,現在可不多了。“你放心。”
秦非走到那抬棺材旁邊,伸手探向棺蓋。因為職業特殊,秦非在進入副本前幾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在河里泡了幾天形成巨人觀的尸體他都見過無數次,眼下不過是挖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前的小破墳,完全是信手拈來。秦非閉著眼,透過薄薄的眼皮,他感受到一片陰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崔冉對薛驚奇說話時的語氣非常客氣。……
或許是在賭桌上經年練就的第六感作祟,他總是懷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波突然出現的劇情線還沒有走完,那個叫秦非的新主播勢必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濃稠如墨的黑暗中,有什么東西正“砰、砰”地撞擊著車體,極有規律,撞擊力度一下比一下大。眾人再次圍坐一圈。
秦非在兩次直播中被各路妖魔鬼怪追著跑,很了解那種體力被抽盡、生命值和san值都快要跌破臨界點時,靠藥劑強行補充所帶來的惡心感。
一顆顆眼球。
假如秦非好好利用鬼嬰的這些條件,幾乎可以在副本中橫著走。到最后,幾乎是大跨步奔跑在過道里。而祂想解釋的好像還不止這一點。
他只要走進告解廳,將本子上的內容從上到下念一遍,幾乎就可以保送MVP通關。5號如此掏心掏肺的一番直白言論,立即打動了一批剛剛才在心中泛起波瀾的玩家。
無論是禮堂中那副突兀出現的掛畫,還是夜晚村道兩旁那鋪天蓋地的、幾乎要將人的視野淹沒的石像,都在明晃晃地、十分刻意地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鬼火一蹦三尺高,捂著胳膊,十分委屈地扭頭:“三途姐你打我干嘛?”
那靈體絲毫不為所動,自顧自地笑著,越笑越大聲。
例如秦非的里人格是撒旦、1號的里人格是那個百目鬼、2號的擬人格是暴食怪、14號的里人格是母親艾拉……等諸如此類。靈體們嘰嘰喳喳地探討著,連眼都不敢眨一下。
他突然想到秦非剛才說的,“鬼嬰沒用,像他一樣”。徐陽舒于是又連滾帶爬地爬回了先前那個角落。
可是王明明的爸媽把客廳廚房的窗簾全都拉得死死的,各間房間的門也都關著,整個屋里暗得如同午夜。0號囚徒神情不悅地穿行在一個個路口之間。而系統播報聲也將眾多玩家從房中引了出來。
準確的說,是全都沒能活著走出那個客廳。秦非嘴里發苦,連換氣的時間都沒有,一把拽起還在發懵的林業的后衣領,將他用力向前方甩去!
別人拿著道具都找不到的東西,這波人兩手空空憑什么就能找到?坐在王順身旁的人試圖制止他,卻被他一掌揮開,險些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被一堆人穿胸而過。
“第一,也是最迫切的,我們的食宿問題,也是生存問題。”床上鋪著整齊的絨被,秦非掀開被子,卻在靠近床鋪時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東西。
鬼火搓搓手,剛想把方才薛驚奇的推論告訴秦非,面前穿著校服的青年卻比他更先一步開了口。沒幾個人搭理他。等等……是不是哪里搞錯了?
鬼嬰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隱著身,直到剛才秦非進了臥室,將門關上后,他才樂顛顛地顯出了身形。
他只是抬手,偷偷按了按門把,懷揣著一絲妄想,想試試看能不能偷偷摸摸溜進房間而已。
那種粗糙的手感簡直就像是教堂門口那片鋪完后,沒有晾干便被無數人踩踏的水泥地。秦非回頭瞟了一眼,兩個血修女依舊速度不減,在遍地金屬、碎石與火花迸濺中,氣勢洶洶地沖他疾沖而來。
他是在重復神父在里世界時對他說過的話。他的媽媽正站在灶爐旁邊。鬼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死死盯著14號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秦非道:“你們要怎么把我們弄去祠堂?抬?還是拖?記得走路的時候穩一些,否則我怕我暈棺材。”神父在鐘聲的那刻神色一怔,他皺起眉頭,細細聆聽著。
還吃什么送別宴,斷頭飯還差不多吧。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找對方的麻煩。“撒旦:你的心像石頭!!”刺頭神色不悅:“什么叫應該呀?”
雖然可憐的道長現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
那漂亮的琥珀色眸底像是燃燒起一蓬簇亮的火焰,青年伸手,探向黑色的皮面。程松身為獵頭,獲得積分的途徑比普通玩家多得多。“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多么渴望成為和你一樣的人啊!”
作者感言
秦非怔了怔,轉身,掀開隔壁的帳篷的門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