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步履緩慢地挪動在雜物中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踢倒什么東西。他當然不可能就這么放醫生走,邁開長腿兩步,便擋住了醫生的去路:“留步。”
竟然真的是那樣。“你究竟是想干嘛呀?”他不敢說話,用手比劃著動作問道。
秦非邁步進入辦公室,大有一種不請自來、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愜意感。他瞟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
有人扶著大巴車的座椅跌跌撞撞向前方駕駛位走去:“司機!司機!停車!”緊接著,他看見了紙條上的字。
魁梧的男人將室內的燈光遮蔽,只留給3號一片涼透心臟的陰影。刀刃深深劈進地板,將地面砍出一道豎長的裂紋,徑直蔓延到眾人腳下。秦非猛然抬起頭來,視線落在自己身旁的車窗上。
他甚至還有閑心開玩笑:
這村子簡直不正常到了極致,村里的人八成也全是怪物!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在這一點上,秦非倒是十分意外地和6號的思路達成了一致。“????????”
秦非身邊,一個看守竟率先繃不住了。秦非搖搖頭:“當然不行,因為我從頭到尾就沒有違反過規則。”“你的神父就在這里,陪你一起聆聽。”
嗯??天花板都被掀飛了……真的很夸張啊!!明明秦非什么多余的話也沒說,可原本裝聾作啞的npc卻立刻開了口:“我家的小孫女,三個月前病死了。”
也有不同意見的。加上又拿到了這么特別的身份卡,認定他一定可以堅持到直播結束。他甚至標明了這些人格的善惡立場。
可現在!當時秦非并沒有當一回事。他在接近目的地之前已經刻意加重了腳步,防的就是將前面的人嚇著。
修女望向眾人的目光充滿了不善。
秦非也明白過來了。要知道,這種東西雖只是幾頁破紙片,但在需要的人眼中,那就是價值千金。蕭霄剛才閉著眼睛告解的時候,秦非將外面走廊的鑰匙交給了鬼嬰,并讓他跑了這次腿。
難道今天他注定要交代在這里?對面人過分鎮定的態度終于令刀疤覺察出一絲異常,在施暴的欲望與審時度勢之間來回掙扎片刻后,他面帶不甘地向后退了半步。一餐飽飯,竟真的成功令npc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玩家們點頭表示認可。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
這預感就要成真了。蕭霄結巴到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又害怕其他玩家活著,從而搶走自己生存的機會。
又是幻境?
【人格分裂。】
再往前走是一個開放式的水吧,上面擺了些零食飲料。也有可能指的是“導致儀式存在的起因”。
而凌娜則一手攀住祭臺的邊,身型晃動,眼看就要步上刀疤的后塵。這輛車上,還有哪些地方是可能藏匿著線索的?林業又是搖頭:“沒。”
那個人影消失的瞬間,縈繞身周的濃郁黑暗也開始退散,像是漲落的潮水,十分迅速地涌向同一個方向。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表情有些驚恐。他的意思是,玩家經過那條路時,可以看見和與自己的里人格有關的東西。
現在是白天,村道兩側的石質神像都被村民們收了回去,同樣的,村民們也都不見了蹤影,整個村子只余一片死寂。尤其是高級公會。看見秦非來了,所有人都很高興。
六個身穿制服的看守從走廊外的陰影中閃現,手里提著不知從何處拿來的清掃工具,像六個兢兢業業的清潔工一樣,擦地的擦地,清理墻面的清理墻面。結果就被這家伙聽到了。程松和刀疤緊緊盯著那扇門。
……他們站在走廊當中,像是一環環靶子正中備受矚目的靶心,數道警覺而充滿攻擊性的目光將他們團團包裹。戶籍管理中心不像其他分區管理處那樣只工作半天,而是要連軸轉,兩班倒。
秦非指向天花板和墻面上噴濺的血:“餐廳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這個高度,要想濺上這樣大量的血,只有一種可能。”嗓子眼猩猩甜甜,3號本就說不出話,此刻整個人更是像被浸泡在水里。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有數。
撒旦的臉色青紅紫綠。也就是說,那人從今天早晨起,無論是早餐、早晨玩家之間聚集時的交談、還是秦非下午回來以后,從始至終都沒有再露過面。
下一秒死亡的陰影便將那人籠罩。秦非攤了攤手。此刻場面十分詭異。
如此離奇的詭事,他活了幾十年,也是頭一次見!
或許,等有一天,他升級到更高等級的世界、接觸到規則世界更核心的運作邏輯之后,自然便能明白了。
作者感言
談永終于再也按捺不住,抬腳狠狠踹向那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