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他臉眸將眼底的笑意隱下,雙手交疊輕輕搭在告解廳的窗框上,溫聲對三途開口道:“談談吧。”他似乎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沒有什么比這句話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了。秦非的視線流連在那三塊排行榜上。
可卻一無所獲。
原來,在副本世界中也并不全是背叛與算計。那對老年父母聽他講完,在他面前哭天搶地。絕對不可能存在。
可是這個人猜錯了答案啊!“是啊是啊。”他旁邊的靈體一個勁點頭,“我以前老是抱怨這些副本不好看,現在才知道,不是副本設計的不好,是主播水平太次。”
秦非語氣溫柔又平和:“沒什么事哦,不好意思,家里孩子皮癢手賤,打報警電話玩。”他不斷復述著鬼火說過的話。
假如她一不小心著了副本的道,那也就罷了。有人跌跌撞撞地摸索,也有人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
而眼下,他竟然與12號走散了!
茍住,將自身的存在感降到越低越好。可并不奏效。
這東西,真的是“神像”?剛才他還在想,可惜談永死了,刀疤也沒有跟來。
系統提示出來以后,所有人都瘋狂朝E級大廳沖去。手迅速抽離,見秦非不咳了,手懸停在半空中愣了幾秒,然后慢慢放了下來,落在秦非的背上。
說著說著他的情緒激動起來,抬眼望著走廊中的三人。
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調整好表情,現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他可是一個魔鬼。
刀疤在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停了下來。
他又回到了表世界。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院,本碩連讀,一畢業就有研究生學歷。
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2號已經打開自己的臥室門,閃身鉆了進去。可是……
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那就是玩家天賦技能的發展方向,以及能力強弱。
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卻在直播間觀眾中掀起軒然大波。
在已經一條腿邁進鏡子之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過身,對著秦非床底的方向揮了揮手。
一定出了什么問題。
其他幾名玩家并不清楚支線獎勵的分量有多重,雖然看到獎勵也高興,但隨便高興了一下,就將注意力放到旁的事物上去了。崔冉學著薛驚奇那樣陪著笑臉,一個勁點頭: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交關系,老玩家背后的關系網錯綜復雜,什么樣的人是工會可以吸納的、什么樣的人不能,這些都要經過考量。秦非抿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別管。”
太近了,實在太近了。
秦非:耳朵疼。他倒要聽聽這個人能說出什么驚人之語。鬼片里的主人公一直苦于被鬼糾纏,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鬼在哪里, 他搜遍了家中的每個角落,始終一無所獲。
秦非繼續追問,他瞥了一眼墻面。三途眸色一沉:“不對勁。”
秦非神色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抿唇揚起一個一看便知是敷衍的笑容,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接。緊接著,好幾個五顏六色的高階靈體出現在了金色的靈體身旁。林業眼角一抽。
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眼底甚至隱隱流出幾分期待。他們好像并不一定能撐過全程倒計時。
說實話,秦非的心情實在算不上愉悅。
他胡亂揮舞著電棍,四肢仿佛不受控制似的,邁開腳步,向著走廊那側直沖而去去!和秦非一起往寢室走的還有蕭霄和另外兩個玩家。他的視角也被剝離了出來。
“嘶!”這個憑一己之力忽悠走了一大波觀眾的家伙,自己反而一直看到了現在,它抬手招呼來一個服務幽靈,對著它耳語了幾句。天要亡我。
作者感言
其實蕭霄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和秦大佬回一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