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但假如他的計謀成功, 他和蕭霄說不定真的能留下一條命。“太保守了吧!第一次直播就有這種覺悟,我賭他能上a級世界,別忘了他san值到現(xiàn)在都沒掉!”
身側(cè),一個正在咬三明治的玩家突然驚呼道:“我的san值恢復了一點!”她的聲音和前幾次說話時完全不一樣,那種平緩得如同木偶般的聲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焦躁不安,嗓音尖利刺耳,像是針尖猛然扎入耳道!“你們剛才有沒有聽見系統(tǒng)的提示?”
鬼女輕嘆一聲,雙眼直勾勾望向空氣中的某一處,像是在回憶著什么。蕭霄湊上前,皺著眉頭指向最后一條規(guī)則。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
但12號沒有說。或許是沒有想到秦非會做的這么絕,導游愣怔片刻,神色在一瞬間松動下來。
秦非搖搖頭:“當然不行,因為我從頭到尾就沒有違反過規(guī)則。”不該這樣的。導游見狀點了下頭,似乎是在肯定秦非心中所想,卻也沒再多說其他的話。
13、17、19號三人正在氣頭上,他們站在了同一陣營。
她覺得這個男生怎么這么煩,明明看起來已經(jīng)是成熟穩(wěn)重的大人了,卻比那些小屁孩還要難纏。
三天前在F級新人大廳曾有過的盛況,此刻再度復現(xiàn)。可,他也并沒有辦法。
倒是那個大爺,連路牌都沒看,也不問人,一門心思往前沖,只給眾人留下了一個遠去的背影。
秦非站在沙堆邊沉思。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3號獨自行走在走廊里,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其實聽熱鬧的靈體們也有一點懵:“既然他在走廊上什么也沒看見,那剛才反應(yīng)那么大干嘛?”
林業(yè)傻眼了:“這要怎么弄?”這離譜的副本,簡直就是想讓他死!……
像是一枚永不止歇、永不錯漏的路標,引領(lǐng)著秦非前行的方向。
“你們就是來我們社區(qū)暫住的外省旅行團吧?”秦非雙手交叉擺在胸前。
幾名玩家都不是圣母心泛濫的人,在刀疤數(shù)次挑釁秦非、暗算凌娜、甚至還間接地害死了劉思思以后,沒有一個人愿意再與他為伍。她已經(jīng)將這片區(qū)域都走了一遍,卻一個小朋友也沒有找到。
帶著蝴蝶結(jié)的小女孩漸漸停止了哭泣,她放下雙手,黑葡萄般水潤的眼睛,懵懂地望向眾人。中年玩家名叫華奇?zhèn)ィ┲簧碣|(zhì)量上乘的深灰色西裝,領(lǐng)帶夾锃光發(fā)亮,一看便知他在正常世界中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蕭霄使勁向秦非使著眼色。
鬼嬰連發(fā)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一旁,凌娜皺著眉,在某處角落蹲了下來。
秦非并不是在說大話。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想到副本規(guī)則,宋天終于意識到,他應(yīng)該是觸發(fā)了任務(wù)。
三則是王家家規(guī)上明令禁止的,王明明不允許去到的二樓。導游沉默著搖了搖頭。
局勢瞬間扭轉(zhuǎn)。
凌娜在被卷入副本前,每天下班后都會去鍛煉健身,身體素質(zhì)絕對不算差,但刀疤顯然更勝一籌。
秦非搖了搖頭:“不,我不會。”
背后的墻面就像一張巨口,將它整個人牢牢吸附住。那里沒有任何波動,無論是緊張、擔憂、抑或是恐懼。他張開五指胡亂在地上摸索,片刻過后,終于找到了那個剛才被他踢開的東西。
“喂!”
之后,又從黑暗空間來到了結(jié)算空間。
“可是。”他眨眨眼,一臉無辜地看向蕭霄,“簽都已經(jīng)簽了,好像也沒辦法了。”
三途一怔。秦非:“……”
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nèi)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
作者感言
足夠老道的反應(yīng)使他收斂住了嗓音,可卻沒能收住下意識退后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