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功了!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
變回了原本正常的樣子。屋子最里面擺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個布袋,袋子里裝滿了水果。
昏沉恍惚的視野中,那人以雙腳為中心,正在霧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身體,幅度之大看得人幾乎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進地里。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和祠堂里其他那些房間的門不同,這扇門看上去更大、也更新,能夠看出被重新粉刷過的痕跡來,門扇上雕刻著精致的萬字形鏤空雕花。
也許只是眨眼的瞬間。除了祠堂,其他地方的推薦度都是十分平均的——0。
其中一具女尸見狀,甚至笑了一下,張開口,用她并不怎么靈活的嘴巴說出了一句話:“別這么緊張嘛。”他果然是傻了,一心只想著正常世界中那些教徒是如何懺悔的,卻忘了這是在副本里。“這可真是F級直播大廳的高光時刻啊!”
“喂,司機!停車啊!”他沖司機吼道。話說得十分漂亮。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對付起僵尸來雖然有些專業不對口,但僵尸多少也能夠和邪祟沾點邊,左側僵尸的動作變得極為緩慢,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絆住了手腳,一舉一動都像是被慢放了十倍似的。——當然,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礙秦非在進告解廳之前,產生過要把24號丟出去喂0號的邪惡念頭。
“如果你想驗證一下的話,也可以用你房間的桌子去找個人試試。”
秦非向來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他從口袋里摸出小刀,徑直上前。雖然在場不少的低階玩家都是本著渾水摸魚茍過這個本、白賺一段生存時長的理念報名參加的對抗賽。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蕭霄失望:“關于那幾具尸體存放在哪里,我有個想法。”
紙條上面寫了一行字。
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
孫守義環視周圍一圈,眼底閃過些許畏懼:“其他人呢?”白里透紅的,看上去簡直容光煥發。
遠遠的,祂向秦非微微頷首。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可不知為什么,他的心跳頻率在接近祠堂時忽然變得異乎尋常的快。
“艸!”
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估計那三分就是在幼兒園里拿的。秦非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留出來,隨性至極地抬手一指:“他看到了。”
“跑!”他只需要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尖叫一聲,動作足夠快地沖到玄關外面去就可以了。
果然,隨著紅門的開啟,其他人也和秦非一樣進入了同一個分支地圖當中。其他人沒有這么失控,可也同樣都面色慘敗,宛如失去神魂般癱坐在椅子上。
走進廢墟里面、抱一塊告解廳的殘片在懷中……但都于事無補。
總而言之,暫時是安全了。那分數就像懸在毛驢頭上的胡蘿卜,只要一刻不吃進嘴里,就一刻刺得他們心癢難耐。談永一想到今天早上華奇偉慘烈的死狀,想到那滿地殘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齏粉般的尸體和一地血爛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渾身發抖。
蕭霄聽得云里霧里:“沒想到吵個架都這么復雜!”
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秦非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趴在他肩膀上啃腳的小玩意,心里實在很難將它和“大鬼”、“厲鬼”之類的代名詞聯系起來。他沒有忘記,圣嬰院,是一間教堂。
——他沒敢揪那小東西的脖子,萬一副本的不可抗力直接把它的腦袋弄掉,那就玩大了。
秦非半倚在小別墅的窗前,清俊的臉上露出迷惑的神色。安安老師不能拿他怎么辦。對于亂葬崗中那些尸鬼,他已然沒有什么威懾力了。
她看向蘭姆的眼神好像看著一坨骯臟的垃圾。
要眼睜睜看著秦非死嗎?異化的1號吭哧吭哧地跟在兩個修女后面, 被飛濺的碎石砸了滿身也沒什么反應, 一副皮糙肉厚的模樣。比先前的那次還要強烈。
被人一刀割破了頸動脈。實在令人難以想象。
閣樓的木門又一次次被推開。哪怕對方是個骨瘦如柴的老家伙也是一樣。
青年過于激烈的反應似乎將那只手嚇了一跳。
直播間中,系統就像是知道觀眾們喜歡看什么似的,突然切近景給了秦非的眼睛一個特寫。“那,那要怎么辦?”鬼火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秦非接過三途手中的筆, 筆尖落下,在紙上畫出長而筆直的橫線。
“我他媽正在認真看那個本子上的字呢,看到一半就沒了啊?!”他像是唱詩一般振振有詞地念道。
作者感言
告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