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在四個新人玩家的身上表現(xiàn)得最為明顯,他們緊跟在崔冉身后,一步也不愿離開。仿佛他正在心中不斷糾結(jié)著:眼前這家伙到底是好人,還是……?秦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卻沒有靈魂。
餐桌對面,兩名NPC同時欣慰地點了點頭。
值得吐槽的點太多, 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處入手,最終訥訥道:“啊,你要找污染源啊……可是, 呃, 這該怎么去找啊?”心中雖有不甘,也只能學(xué)修女那樣笑著點了點頭。事實上,后者十分難以執(zhí)行,因為修女極少出現(xiàn),而且每次出現(xiàn)都是有事要宣布。
雖然秦非自知他在副本中玩得挺花的。他們似乎看不見它。很奇怪,一般來說,在面臨這樣生死攸關(guān)的局面時,大多數(shù)玩家都不會這么容易被說服。
但這畢竟是團賽,現(xiàn)在大家彼此不清楚對方屬于哪個陣營,萬一這些新人是自己這邊的呢?
他明白了。
……
畢竟,這里是規(guī)則世界,在規(guī)則未明之前,玩家們基本上都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
秦非聞言點點頭。老板娘接過錢,低頭記賬,秦非卻并沒從柜臺離開,而是安靜地站在柜臺前,一雙仿若沁著蜜色的琥珀色眼眸忽閃,欲言又止地看向老板娘。
那只骨節(jié)清晰漂亮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卻并沒有摸向他臉上的傷口,更沒有拉他的手。身后的小伙伴什么話也說不出來。蕭霄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孫守義:“……”
直播畫面中,修女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
除了他們想到的那幾處,這個村里其實還有一個公共場所,本來就是用來擺放尸體的。蕭霄下意識拉了他一把:“誒!”
孫守義看了一眼秦非,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斟酌著言語道:“老爺子,所以那些失蹤的游客?”都怎么了呢?秦非仿佛十分隨意地開口道:“啊,沒什么”秦非又向里面走了幾步,燭光終于照到了一側(cè)的墻壁。
原來,在副本世界中也并不全是背叛與算計。賭盤這種東西,他在中心城中休息的那幾天里也是略有耳聞。痛呼聲還在背后不斷傳來,秦非沒有絲毫反應(yīng)。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裝腔作勢地相互應(yīng)和著。然而,下一秒,系統(tǒng)提示音再次響起。村中眾人則可過上半年安穩(wěn)的日子,不用夜夜擔驚受怕。
蕭霄一回頭,見是秦非,瞬間眉飛色舞:“大佬,你來了!”總覺得不少玩家的表情都過于苦大仇深了,時不時扭動著身體,看起來非常難受的模樣。“你為什么不要?”鬼火大驚失色。
隨著有節(jié)奏的銅鈴聲響,一股奇異的力量順著霧氣攀向秦非的身體。
秦非看著撅著屁股、將自己整個人都貼在門板上,恨不得鉆進貓眼里去的蕭霄,實在無可奈何。“嗐,還以為0039號副本要變得有意思了,白瞎勞資大中午飯也不吃趕來新人大廳看。”她就那樣依舊舉著砍刀,在無數(shù)靈體提心吊膽的關(guān)注之下,慢悠悠地靠近玄關(guān),靠近玄關(guān)旁的主播。
“篤、篤、篤——”
兩小時后。大約20多分鐘以后,女人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走廊上。
規(guī)則一說了,迷宮中所有建材均為普通磚石,所以那異變的墻面顯然是危險的。
除此以外,2號身上沾的血,還為他帶來了黛拉修女的怒火與懲戒。林業(yè)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嘿嘿笑了兩聲:“這條小路沒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走不了,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過來。”樓梯、扶手、墻壁……
可誰家好人帶一堆花里胡哨的衣服啊??怎么整個人的地位一下子就提升到top級別了??
鬼手的行動路徑或許連鬼女自己都并不清楚。村長呆了一小會兒,遲疑著開口:“你們這是……?”
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事實上,別說拿到積分,玩家們根本連獲取積分的途徑都不清楚。他陷在了某種看不見的東西里面,四肢被禁錮,難以動彈。
收獲了這樣重要的信息,程松也不再藏私。
談永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夜空,驚得墳地中不知藏匿在何處的烏鴉撲棱著翅膀沖上天際。……那他們呢?
算了,算了。強烈的電流順著肩胛骨傳遞至四肢百骸,蕭霄立刻癱軟著倒了下去,眼睛隱隱有翻白的趨勢。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
門旁,左邊僵尸依舊被困在糯米圈中動彈不得,而右邊僵尸見玩家們回來,木木呆呆地站起身,上前幾步,又一次將自己的頭遞向秦非——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
作者感言
后面那幾個人,就是趁他落單的時候,悄悄跟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