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秦非云淡風輕的模樣太能鼓勵人,孫守義與蕭霄在掙扎片刻后不約而同地抬起了手。
談永哆嗦著,緩緩轉過頭去。在這座教堂中,處處都充滿了無形的眼睛。
門的背后是一座破敗的天井,雜草叢生,院子側邊的樹木早已枯死,一窩烏鴉在玩家們進門時受驚忽地振翅飛走,翅膀拍擊迸發出的聲音將眾人嚇了一跳。
8號這個時候終于反應了過來,他慌忙拔起嵌床單中的刀刃。“唔。”啪嗒一下便將它貼在了秦非的手背上。
答案并不難猜, 秦非心中已然有了明確的備選項。什么東西?臺階上,地面上,墻面上。
爺爺奶奶們嘟囔了幾句“明明真是好孩子”、“明明一家素質都很好”之類的話,繼續曬起了太陽。
“救救我、救救我!!你們要什么都可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從休息區到教堂之間的這段走廊可真長啊!”
廳中近半數靈體都匯聚到了這小小一隅,將這里擠得水泄不通。
而慘叫聲已在亂葬崗四角接連響起。瞬間,剛才那些事不關己的乘客們紛紛表露出不滿之色,就連那幾個準備和刀疤一起翻窗的人都皺起了眉頭。大巴車上的廣播曾經清楚的播報過,【湘西山路南行,請游客切勿獨自行動】。
空闊無人的教堂里,那扇他們來時被秦非鎖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已然洞開。與此同時,活動中心的門被人推開。
秦非靜靜看了華奇偉所在的方向一眼,隨意找了個角落的棺材鉆了進去,抬手拉上沉重的棺蓋。
難道祭品們都跑了嗎?
鬼火和三途也一愣。
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就連第一個翻進圍墻里的宋天,都還全須全尾地呆在那里,說明他們犯的應該不是一個必死錯誤。這是蕭霄今晚遇見的第一樁倒霉事。
據蕭霄說,鬼火那天晚上回去以后就到處問別人“黃毛”是什么意思,問了一輪后終于得到答案,自此一蹶不振,連著幾天都沒什么精神。
告解廳外,鬼火將他懺悔的內容一一論述。
尤其是當表里世界第1次翻轉以后,8號目睹了黛拉修女誤以為12號是同性戀者、并將他帶走關押的場面。神父現在一門心思想要滿足秦非,然后盡快打發他回去,可以說是知無不言:
“還有其他人……有幾個我也記不清了,他們來的時間要晚一些。”
“對呀, 看一分鐘就要噴出十句話,你先閉上你的嘴吧!”
……難道最真實的他,是個怕黑的慫蛋?“他們的里人格對他們的影響越來越大了。”
眼見目的地近在咫尺,蕭霄眼睛一亮,越發賣力的拔足狂奔。
與此同時,對于屏幕另一側那些不可名狀的觀眾們來說,秦非也同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那面掛在門上的穿衣鏡頓時被他打落了下來。秦非將邀請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從桌上拿起筆,十分絲滑地簽下了“小秦”兩個字。只要能活命。
“%*+#%”
安安老師立即像一陣旋風般刮到了秦非面前。或許正是因為它覺察到了他身上鬼手留下的氣息。那就是他并不一定能幫得上忙。
“你們怎么了?那些東西……有什么含義嗎?”談永見秦非幾人反應不對,腆著臉湊了上來。仿佛也在說,嘿嘿,被我抓到了吧你們。
可偏偏就是秦非這一小步。秦非:“……”其實它們心里清楚,無論從什么角度看,主播真的都已經很厲害了。
比如棺材,或是之前導游帶給他們的食物,都有這種功能。“好想看看村民異化以后是怎么殺人的,從來沒見過呢。”
昏沉的夜色籠罩視野,陰暗的角落中像是隨時會有什么東西跑出來一般。但他沒有出手,而是選擇了冷眼旁觀,靜靜看著自己保了整整七天的新手玩家,在離開副本前的最后一刻隕命。
大概直到任務完成之前,他和24號在這告誡廳中,暫時都不會受到來自0號和2號的威脅。秦非不由得輕輕“嘖”了一聲,他的隊友,還真是和他如出一轍的倒霉。
作者感言
蕭霄聽得云里霧里:“沒想到吵個架都這么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