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補充:“這輛車上基本都是新人。”這不難看出來。“跟我來。”導游又重復了一遍,搖著小旗,領著一眾玩家向義莊外走去。
R級對抗賽進行得熱火朝天,直播開始才過了一個多鐘頭,竟然就已經有人死了。天上不知什么時候竟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路旁到處都是石像,密密麻麻遍布所有視線所能觸及的方位。守陰村地處湘西,是一個有著百余年歷史的古老村落。
那些只在傳說與噩夢中出現過的生物,此時竟活生生出現在了眾玩家眼前,陰森鬼氣繚繞,空氣被無形的怨念所占據,霎時間陰寒無比。這些人清楚自己的武力值并不算高,也從5號惴惴不安的表情中讀清了一個事實。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恐怖呢?
白日的光線在這個地方似乎被遮住了,整棟房子被一種濃厚到幾近肉眼可見的陰氣籠罩著。該不會是因為她把他們當成同類了吧?
“……!”
秦非此刻毫無頭緒。
再說。又是秦非身先士卒,與導游道謝過后,他從籃中隨手撿起一個三明治。
對他來說,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晚死總比早死要好些。面對林業的提議,中年玩家表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遲疑: “可是已經快到十二點了,現在去村東,我們不一定能在午夜前趕回來。”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
這樣的話,他先前所推斷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擁有隱藏身份”的結論,恐怕就要被推翻了。
看過這么多場直播,每一個觀眾都是分析規則的小能手。秦非也有可能有著比通關更重要的事要做。秦非:“?”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斗得過鬼女的,她和亂葬崗上那些沒腦子的鬼完全不一樣。
快跑。
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這小東西,到底是在幫忙還是在添亂?!
村長沒有給玩家們地圖,幾組人只得根據各自的感覺隨意選定了方向,約定半小時后重新在村長辦公室前碰頭。之前在告解廳里,鬼火他們曾將3號的里人格認定為“懶惰”,正是因為每次在尋找線索或者聚眾討論的時候, 3號都像一灘泥巴一樣癱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動, 從來不參與進來。
之前進別的副本時,也沒見蕭霄這么緊張啊。
一行人就此離開大巴,踏上回程的村道。“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好辣啊啊啊!老婆穿神父裝看起來真的好禁欲哦!”
如此看來,程松實在是一個行事極度冷靜的人。修女嫌惡地瞪向6號:“你剛才說了些什么,哦,我的天,你竟然妄議神父!”
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的觀眾望著秦非欲言又止的表情哄堂大笑。這還是規則世界的觀眾們第一次和主播在彈幕中隔空對話。
……還好。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自己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驚人之語,而是茶余飯后的閑談。雖然對鬼嬰已經失效了,但,若是將封印對象換成右邊僵尸呢?
蕭霄默默閉上了因疑惑而張開的嘴。
自然,以秦非時常徘徊在谷底的幸運值來說,這種能讓他偷偷暗爽一把的事情是不會這么輕易發生的。
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秦非意識到這一點時,忽然心中一動。“對了。”秦非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如果我想申請遞交新的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呢?”
“昨晚零點的時候,12號和2號被黛拉修女關在小黑屋里,其他玩家也都被關在休息區的囚室里,一直被關到了今天早上,所以他們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顯然不怎么樣,鬼手一點也沒有被威脅到。什么東西啊淦!!
這一次的好感度雖然是正向的, 可秦非卻并沒有感到多么愉快,反倒只覺得后背隱隱發寒。不是秦非對自己的觀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認知,只是出于職業習慣,秦非對于自己周身環境中細小的變換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觸過的人,即使只匆匆見了一面,也會一直留有印象。
而蘭姆安然接納。“?虎狼之詞我愛聽。”
門外傳來的叫聲短暫又急促,若說是因為被某種東西追趕而發出的卻又不太像,相比較而言,倒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驚恐又愕然的東西。現在,化作僵尸的玩家們沒有趕尸人。
怎么樣?秦非眨眨眼睛。這種情況很罕見。“原因其實很簡單。”
聽蕭霄低聲說完心中的憂慮,青年無所謂地笑了笑,神情十分放松:“我倒是覺得,他應該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黃牛看秦非能買得起號,想到他手上的積分一定很多,說不定就是MVP,于是特意向他賣了個好,提到了這個。他都有點擔心,對方說著說著會把自己說斷氣。
“大家請開動吧。” 修女的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沖眾人抬起手來。鬼火的嘴唇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那些經歷對于玩家們破解副本世界的秘密又是否有幫助?
秦非心里驀地一咯噔。他的面部輪廓分明是清楚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東西遮蓋,可無論秦非怎樣嘗試,眼中所見卻始終無法在腦內清晰地成像。
作者感言
背后的營地區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帳篷中透出的橘黃色光芒漸漸被純黑的夜色所取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