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上的眼睛像是后嵌上去的一般,大半顆眼球都突出在臉皮外面,被一層肉色的薄膜所覆蓋。“怎么了寶——?”彌羊一直緊盯著秦非的臉,見他微微蹙起眉頭,立即十分緊張地脫口而出。“登山社準備爬的那座雪山,離周莉老家不遠,周莉在村莊中找了幾位攀登雪山的老手,拜托那些人帶她先走一遍旅行線路。”
“死亡規(guī)則都是一樣的,違背了NPC的話。”
秦非不緊不慢的語速讓對面三個人的心都揪起來了。秦非從林業(yè)懷中接過一個祭壇,貓著腰,趁夜色混進了追在蝴蝶屁股后面的那只怪物隊伍的末端。
“我靠,那宋天和崔冉……”彌羊人在懸崖上,雖然攻擊不便,但靈活的走位讓他能夠很好地驅(qū)趕雪怪群。
一旦稍有疏忽,它們定會不知從哪個角落沖出來,帶給玩家們沉重的一擊。秦非坐在游戲房的書桌前。和房間中的無名小精靈下了十局井字棋。“說是沒有消息,但我覺得就是死了吧, 和系統(tǒng)作對的玩家能有什么好下場呢……”
“你想拉我們?nèi)ツ膫€房間?”他這才問道。
雪山中突然出現(xiàn)一只僵尸,聞人腦子里想的不是“我當初怎么就沒想到”, 而是“副本是不是發(fā)瘋了”?因為他們現(xiàn)在小得可憐,爬上凳子以后也只能勉強夠到熊的肚子,戳了幾下,確認里面沒有東西后,他們就趕緊去試著開柜子門了。什么雪山深處的神秘冰湖。
等秦非跑到門外的灌木叢里時,余阿婆已然騎著車來到了草坪邊緣。“上一場R級賽他拿了MVP呢。”既然從外部無法得到神廟位置的線索,那就只能進密林內(nèi)部尋找。
舍得掏錢看直播的靈體并不多,多數(shù)是財大氣粗的高級靈體, 以及各個高階主播的粉絲。果不其然,六人齊心協(xié)力地撅著屁股找了半晌,成功在垃圾站門口一處是被新鮮挖掘過的泥土下找到了——
羊肉粉店的后廚和炒肝店比起來要干凈很多,只是光線非常暗,而且冷氣打得很足,整個后廚像個大冰窖,林業(yè)一走進去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要知道,這兩人一個永遠如遺世獨立般緊閉雙眼,寡言少語。這傳奇一般的事跡怎能讓靈體們不激動!
“陀倫一帶有少數(shù)民族聚居,勘測員意識到,這串字符似乎就是當?shù)氐恼Z言文字。他又拿著去找了那個告訴他雪山傳說的老人。”
“圣什么圣人啊,他明明是覺得這次他肯定逃不掉了,主動開口還能少受點折磨。”林業(yè)的額角瞬間滑下冷汗!
“完了完了完了,偷偷說我還有點期待,哈哈。”刁明大喊了一聲“臥槽,什么東西”,然后不知是怎么了,從那個方向傳來一連串喊聲。
他看著刁明的臉。
上次在蘭姆的精神世界中,秦非第一次和污染源正面交流。“這是飛蛾嗎?”
蝴蝶不是初入規(guī)則世界的新手菜鳥,自然不會被一個來路不明的NPC唬住,嗤笑一聲,語氣禮貌,嗓音卻陰冷:光幕前的空地中,一個身上掛滿裝飾品的高級觀眾從虛空中倏忽然出現(xiàn),那張五官模糊的臉上毫不掩飾地流露出煩躁。反正,被燒掉的是幼兒園,又不是她的家。
彌羊的雞皮疙瘩掉的更厲害了。
順便丟出了一顆小小的炸彈:“居然被你猜到了呀,彌羊。”
“哥們兒你還記不記得,你兩分鐘前還覺得里面這兄弟聽不見你說話呢,現(xiàn)在你怎么能聽見外面人的聲音了啊哈哈哈哈!!”
狹窄的管道中,六人緊貼著,誰也不敢掉隊。隨后,有個聲音從畫面外響了起來:“喂?”
刁明還在那里嚷嚷著通關(guān)任務(wù)變難了,可秦非怎么覺得,死者的任務(wù)才是最難的?彌羊飛起幾刀,將它們?nèi)慷绯伤閴K。“會偷NPC信息怎么啦?我們老婆還是NPC最寵愛的寶貝兒子呢~”
攔在丁立面前,阻止了他繼續(xù)下去的話語。與此同時,由于雪山是一個包含了求生元素在內(nèi)的副本,和其他副本不同,玩家們一切身體反應(yīng)都十分清晰明確。
他在心中無聲地罵了一句,穩(wěn)住險些脫手將路牌甩飛出去的胳膊。秦非是真的知道,并不是說大話。
周莉在前一天,也就是9號那天,獨自上了托羅蒙德山。
秦非卻神色平靜。
驚懼的咒罵聲不絕于耳,眾人臉色煞白,手足無措地倉惶張望著。秦非沒在意他針扎一般的態(tài)度,自顧自站上凳子,試了試高度。
靈體們哄堂大笑起來。
丁立站的遠遠的, 大口大口喘息著,覺得心臟都快從喉嚨里跳出來了。地圖上所指的第四處打卡點。秦非朝身后揮了揮手。
從通往上方從上方的樓梯口可以聽見,甲板上正傳來腳步和音樂聲。“雖然不能放活物。”污染源竭力為戒指挽尊,“但這枚戒指可以打開空間界限,作為連接不同世界的紐帶。”秦非前幾次來到過渡空間時,觸目所及的不過是一片光禿禿的荒野,這次卻不盡然。
可是能感覺到又有什么用呢,密林不是圓的,他們又找不到直徑在哪。他原本已經(jīng)做足了準備,六個祭壇分別藏在六個垃圾站中,大家至少還需要在副本中呆足一天一夜。
作者感言
NPC孔思明呆愣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