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太清四周, 憑聽覺追隨著兩名NPC的腳步聲,向二樓更深處走去。
怪物的視線不斷在江同和鋼管之間游移,試探著向前踏步,卻又在踩到安全區(qū)邊緣時忍不住地后退。秦非是所有玩家里精神免疫最高的,就算他想和黎明小隊分道揚鑣,聞人黎明也會主動貼上去的。
難道要像這樣一直跑到天亮嗎??
所有人都說蝴蝶是個一上頭就不管不顧的瘋子,副本中九死一生,一丁點危險都有可能要人命,秦非可不想讓這樣的人毀掉自己的副本體驗。躺在這樣一個寒冷得連呼吸都會被凍住的雪屋中,他仿佛就像是一尊細心雕刻而成的藝術(shù)品,讓人探不清情緒。后退兩步。
“死個屁,你再去看看旁邊的排行榜!”聞人黎明挽起袖子,黎明小隊這幾人仗著身體素質(zhì)強勁,直接將上身所有衣物全部脫光了。事實上,他們還遠未窘迫到如此地步。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黑色的門比較好看,就給咱們家簡單裝修了一下。”他身上肯定藏著點問題,沒有哪個活著升級到高階的玩家會是真圣母。“你同意的話……”
聞人黎明神色冷峻,停下腳步。“我不會讓你陷入危險。”
秦非微垂著眸,他的長相比起彌羊要顯得柔和許多,長距離奔跑后引起的缺氧使他的皮膚格外蒼白,他蜷著身子坐在房間角落,整個人顯得異常無害,抬眼看向彌羊時,清澈的淺色瞳孔中滿載著溫和的平靜。因此最吸引人的,還是秦非在那條走廊中的見聞。在這短短10分鐘時間里,秦非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最終將比分控制在了8:2,房間8他2。
那種渾身不對勁的樣子,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異常。秦非在說這些話時沒有看向茉莉,就像是在自言自語地感嘆。丁立臉色蒼白,仿佛剛剛遭受了什么很大的驚嚇似的,伸手哆哆嗦嗦指著手機屏幕。
帳篷外狂風呼嘯,帳篷內(nèi)則一派寂靜。
他看看秦非,又看看尸體,眼珠子都快掉到雪地上了。
另一部分玩家則小心翼翼地挨著墻根站起身來。
成了!秦非瞥他一眼:“怎么?不行?”他冷眼看著人時,其實是很有威懾力的,但秦非就像是一根沒有知覺的木頭,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量,連表情都不曾改變分毫。
可秦非顯然并不打算再多說,悠悠然領(lǐng)著三個跟班離開了走廊。他話沒說完,但秦非知道他想問什么。吱呀一聲。
但他們都沒有想到一點。假如是那種一線天式的峽谷底部,一旦遇襲,要想逃生恐怕會非常艱難。選擇危險的路,拼盡性命搏殺,最后沖向終點。
鬼火都有點可憐他了。他學著孔思明的樣子揉著太陽穴,無聲地宣示著自己也受驚過度,記憶混亂。
公共廁所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各路鬼故事的頻發(fā)地。
【7月10日……村里的人說莉莉昨天一個人上了托羅蒙德山,這座山的名字在當?shù)氐恼Z言意為“很寒冷的山”。我不明白她一個人上雪山做什么。我沒有見到莉莉的爸爸媽媽,村里其他人給我看了莉莉上山前的照片,我的天,她居然只穿了件羽絨衣,其他什么設備也沒帶!不行,我得去找她,不然她會凍死在雪山里的。】
彌羊盯著那兩行字, 把自己的后槽牙咬得咯咯直響。
——假如他看見的話,或許會直接氣得吐出一口血。修長蒼白的手指抓住西裝一角, 指尖將布料揉出褶皺,一雙湛藍的眼定定地望著眼前的青年。
林業(yè)那時和他還不熟,但他其實偷偷蹲在一旁,將秦非說的每一句話都牢牢記在了腦海里。直接將雪怪的頭從身體上撕了下來,咕嚕嚕滾到一邊。
還有鴿子。她還以為純粹只是因為喝多了水。他伸出手,衣袖向下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精瘦的小臂,那支原本佩戴在左手手腕上的電子表不知何時轉(zhuǎn)移到了右手,秦非將手表摘下,輕輕揉按著表盤遮蓋下的皮膚。
和回執(zhí)單上語焉不詳?shù)臅r間不同,傳真一角清晰地顯示著今天的日期,2023年7月1日。
丁立沉默著沒有說話。秦非的手掌在摸索的過程中不小心蹭到一塊突突的尖銳石塊,忍不住發(fā)出了嘶的一聲輕呼。
到底……是什么人……在喊他呢?“你怎么還不走?”但老板娘卻只敢說早餐鋪老板的壞話,連半個字都沒有提到羊肉粉店。
一人一NPC相處的異常和諧,NPC推著小車,大大方方一路走向A區(qū)。
搞什么???
彌羊聽秦非說完, 當場就裂開了:“你特么……”“去把這棵樹砍了。”秦非和彌羊已經(jīng)一起走向了那塊下陷地的邊緣查看。
“就是就是。”
他們的身后是一條漆黑狹長、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風管道,可現(xiàn)在明顯不是逃跑的好時機。
作者感言
由此,秦非基本可以斷定,雙方陣營的總?cè)藬?shù)是有限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