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木門無風而動。最后,他十分痛苦地閉了閉眼:“我真想不起來了……說起來我怎么感覺最近老忘事?”鄭克修。
見四人完好無損地出現,程松先是向他們點頭示意,繼而帶著試探地開口:“你們怎么回來的這么晚?”原來人在倒霉的時候是真的可以這樣倒霉。
符紙、朱砂(用以繪制聚陰符)、銅鈴、官袍、人血……整個大廳熱鬧非凡。
一切溫柔又詭異。“你……你!”
幾個小小的東西順著他的動作砸落在地上。“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崔冉抓住宋天的手, “剛才你突然不見,把我們嚇了好大一跳!”
他說什么,你就偏不說這個。一直傻呆呆站在門口看熱鬧的蕭霄見狀一愣,也跟了過來。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圣子一定會存在嗎”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有了表現。
聽聲音,正是剛剛離開的那幾名玩家。
秦非當然也不必再客氣。可是,副本真的會這樣簡單就讓玩家通過嗎?蕭霄說過,徐家人在離開之前將宅子布置成了一個聚陰陣,沿途路過的各種孤魂野鬼都會不自覺地被陣法吸引,從而滯留在樓中。
他才剛從掉san的無名驚恐中緩過勁來, 可一轉眼, 卻又猛然見識到了如此具象的恐怖。
而他這樣說, 就是故意想讓秦非成為眾矢之的,利用壓力逼迫秦非說出一些新的信息。
蕭霄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了三途與鬼火的視野之中。蕭霄一愣:“什么意思?”
緊接著,眾人無比熟悉的情景再度發生,墻面地面猛烈收縮震顫, 焦黑色的灼燒痕跡像是電影中快速播放的鏡頭,自遠及近迅速蔓延。“你不要急,好好跟我說一說,怎么會不見了呢?”薛驚奇溫聲道。
……手銬、鞭子,釘椅……“你是真正的魔鬼吧?”
這里雖然乍一看與先前的墳山一模一樣,但仔細看去,無論是墓碑的排列還是石碑上刻字的新舊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樹枝干的粗細形狀,都有所不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怎樣可怖的臉!
薛驚奇被噎了一下,那張老好人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溫和微笑以外的僵硬表情。那些衣服常年在商店里吃灰,管理員見秦非一口氣打包那么多,直接給他打了個對折。他倒要看看,這孩子究竟有什么古怪。
“兒子,快來。”那是一種由內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
不過, 雖然撒旦沒什么存在感, 突然冒出來以后贏得的呼聲卻并不低。
假如按照這個思路去想,所謂的24名圣嬰爭奪圣子的名額,大概就是……他也沒有過分緊張。
蕭霄一愣:“什么意思?”
那今天和昨晚,來他房門口埋伏的家伙,十有八九都是1號了。不出他的所料。重重砸在墻面上,發出令人后槽牙發酸的彈響。
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見他就要將自己的天賦技能和盤托出,三途十分及時地伸手,狠狠扭了一把他的肉。幾聲敲門聲輕輕響起。
雖然即使秦非直接過去也不一定會被認出,但為了保險,三途還是主動攬下了幫秦非辦理房屋登記的工作。秦非想調出彈幕界面來。事已至此,要和對方硬剛是絕對行不通的。
頭頂的倒計時一分一秒滑落,可死亡威脅卻從未減退,甚至愈演愈烈。之后的十幾天里,無論他遇見怎樣困難的情境,都必定有機會從中找出一條生路來。
不過,即使從始至終都沒看清那人的樣子,但秦非心中卻有著一個十分篤定的念頭:秦非將紙條上的字讀了一遍。太離奇了,沒有臉的人是怎么看路開車的,秦非不動聲色地挑眉。
就在鬼火抬頭的瞬間,他驚愕地發現,面前那個身材佝僂、怎么看都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的14號,在他們走進屋里之后,雙眼突然瞪得滾圓。身體變得異常輕盈,足尖僅需輕輕用力,整個人便瞬間離地。更遑論秦非剛才對談永的拒不回復,在其他人眼中更是成了他居心叵測的最佳證明。
走廊左側,那些被關押在囚牢中的犯人們依舊維系著和之前相同的表現。在所有人都走后,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左邊僵尸,又歪著腦袋往門里望了一眼,最后將門扇半掩上,原地坐了下來。不是找不到鑰匙嗎?
就在他說完那番話之后,義莊中的眾人竟就那樣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鬼火的視線轉過來,入目的便是那節指骨。
半截手指摳著眼眶,從左至右轉出一個弧度,鮮血混合著透明淺黃色的汁液從村長的眼中汩汩淌出,滴落在桌面上。真的假的?
他依舊蒼老而佝僂,頂著滿頭白發,皮膚遍布褶皺。兩人絲毫不敢放慢腳步,一路狂奔。僅僅只是因為,這個村莊,早在幾十年前便已徹底覆滅。
作者感言
秦非轉身,靜靜凝視著身后的樹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