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道。“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受污染程度已經很深了。”蕭霄嘆了口氣，眼神中有一種無力回天的悲憫，“這種程度的污染會讓玩家的San值持續自發性下降，假如他們在San值完全清零之前都沒能成功離開副本，就會永遠的留在副本中。”那種運動過量引起的熟悉的血腥氣彌漫在喉間，秦非沒空開口解釋，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出現時抬腳，直接將蕭霄踹往了另一個方向。

那些被當成了隨從的NPC，大部分尚能得到主人的尊重，但也有不少，直接被當成了奴隸對待。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還磨蹭什么？該去做禮拜了！”她說。

所有人，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新手，都已經在心中認定：等到副本結束、進入結算空間以后，她要好好問一問12號，他對這個副本究竟掌握到了何種程度。

6號一步也不敢停歇。怪不得他一上榜，那么快就被人發現了。這種好事并不常發生。

【祝各位玩家游戲愉快！】那村民一邊說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嘴角幾乎咧到耳根，模樣十分滲人。

黑暗中，有道佝僂的身影一閃而逝。

十幾秒之后，2號安靜下來。注：本次接待活動是本社區參與評選市級文明社區的重要指標, 請大家踴躍參與！

如今這枚吊墜依舊和昨天下午剛拿到手時一樣，嶄新，光潔，圣母的懷中嵌著一枚空心的玻璃珠，里面空空如也，像一顆透明的氣泡。談永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夜空，驚得墳地中不知藏匿在何處的烏鴉撲棱著翅膀沖上天際。

林業已經失去了判斷外界情況的能力，或許過去了很久很久，又或許只是在一瞬間。“這是低級靈光蠟燭。”蕭霄向林業和凌娜解釋道，“有一定的驅魔效果，在中式本和西式本中都可以生效。”那是蕭霄、三途和鬼火。

“而一旦圣母懷中的那顆心臟完全變成血紅色，玩家們就會在里世界徹底異化，被里人格占據身體，變成不會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號那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如果沒有這該死的副本直播，以三途耿直的思維，生活在法治社會中的她一定這輩子都是一個良好公民。走廊正中，6號玩家半跪在地上。

不遠處，蕭霄與孫守義正緊密觀察著秦非所在方位的動向。

刀疤忽然問：“如果碰掉了會怎么樣？”秦非卻搖了搖頭：“對，但也不全對。”

他望向秦非的目光狂熱又古怪：“這已經是我們第四次見面了。”他話說的比較委婉，所謂的“轉轉”，其實就是各自去做陣營任務的意思。這一次他終于看清。

他的目光游移到秦非臉上，很快，像是反應過來了些什么，沒多說話，揮了揮手示意屋內二人出去排隊。看著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鬼怪npc，秦非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但秦非竟然覺得，這段時間，比他在副本中奔波游走在死亡邊緣的那兩天兩夜加起來，還要讓人心累。

雖然還是很丟臉，但起碼，他在三途姐這里的面子是保住了！！源源不斷的靈體涌向直播大廳那一角，紛亂繁雜的討論聲幾乎將熒幕中玩家們的聲音遮蓋。不能隨意透露給秦非這個外人。

“重金求購一雙沒有看過這個畫面的眼睛……”徐陽舒哂笑了一下：“其實……也還有點別的。”

扭動，再扭動，到最后已經扭到了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角度。是的，舍己救人。

說實話，這蘋果甚至開了他的胃，現下腹中火燒火燎，比剛才餓得更加難受。秦非只覺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處在某個隱形的漩渦中間，他卻不看不透危險來自虛空中的何處。秦非邁步進入辦公室，大有一種不請自來、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愜意感。

他樂于看到他們在自己的手下驚恐、哭泣、求饒，甚至為了保命作出一些喪失尊嚴的乞求……秦非在書架前停留的時間太久，這似乎引起了村長的懷疑，村長站起身，來到秦非面前。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

雖然秦非此前從未經歷過結束直播的流程，可敏銳的直覺依舊讓他在第一時間便覺察到了異常。

“別說，想討好npc的玩家多了去了，成功的卻沒幾個，這也是人家有本事。”片刻過后，他壓低嗓音，用只有秦非一個人能夠聽見的音量說道：“沒有外來人……能夠活著離開守陰村。”秦非開門的速度實在太快，3號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昏沉的光線中，前方的人緩緩轉過身來：字跡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清晰，最后幾個感嘆號幾乎力透紙背。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

室內恢復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或許程松那里的確有一些別的發現，但，秦非更在意導游給他的提示。大腦中某根神經如同過電般輕微彈跳了一下，秦非在思想意識還沒有完全扭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看看他滿床的血！

徐陽舒于是又連滾帶爬地爬回了先前那個角落。她說話時面前整片空氣都是臭的，讓人分不清是她嘴巴的味道還是懷里桶的味道。“啊！！！！”

2號雖然變成了這幅鬼模樣，但他終究還是2號。也忘不了，他曾親眼見過，有玩家前一秒剛與人達成盟約，卻在下一瞬間拔刀相向。

秦非加重腳步，提示他們自己過來了。

這樣一來，后面半截已然有了思路。源源不斷的觀眾涌入直播間，叮叮咚咚的獎勵聲在林業耳畔不斷響起，但他已經聽不見了。她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開口，語調甚至中帶了一點討好和諂媚：

見到秦非他似乎愣了一下，目光從秦非的臉上轉過一圈，又重新回落到腳下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