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不像是對待什么“圣嬰”之流應該有的態度。
“主播加油, 主播加油!”有人高呼:“用尸體堵住門!”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
這束光,會就此熄滅嗎?
假如一直無人犯規,那還有什么意思?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刀疤:“我們覺得, 你們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正打算去大巴那里打電話。”
服務大廳就在街道中間最顯眼的位置,秦非走進大廳后表明來意,負責接引的NPC立刻滿臉笑意地將秦非帶到了三樓的副本線索投遞處。
像是一只壞掉了的座鐘擺錘,節奏規律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秦非將它們挖起來時,它們會眨眼,“等一下。”
那張貼在墻上的規則,像是被一只無形的畫筆補全了似的,原本模糊難辨的字跡一點點清晰起來,內容竟和林業寫在草稿紙上的一模一樣!有些人雖然因為運氣好得以逃生, 但實際上,心理防線卻早就已經崩潰在了那場充滿血腥與詭異的直播當中。假如撒旦沒有騙秦非,那么,圣嬰院中的玩家——或者說,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著隱藏身份的。
“下午和你走散之后沒多久,我就遇到了孫大哥他們。”蕭霄率先開口道。
漆黑一片的義莊中,玩家們三三兩兩站在棺材前。兩天多以前,就在和秦非他們差不多的時間,林業同樣做好了準備去開啟自己的第二場直播。林業明知道那扇門一進去就再也不可能出來, 可就在門出現的那一剎那, 他的大腦就像是放空了似的,恍惚間雙腿已然不受控制地邁步。
“唉。”高階靈體意興懨懨,“算了,再看看吧,反正也沒什么別的直播可看。”秦非:?秦非并不隱瞞,點了點頭。
正對面是一個布告臺,臺上空無一人,下方正對著一排排座椅,上面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
將因果邏輯理順,秦非提起筆,毫不猶豫地在C上打了個勾。
秦非在心中嘖了一聲。直播大廳內,屬于秦非的光幕前已經圍滿了人,半透明的靈體們興致勃勃,幾乎快要將這一小片角落擠爆。
秦非面不改色地將舊電話線拔下,把新的電話線插了上去,然后拿起聽筒,按下了外放鍵。
按照孫守義和蕭霄的說法,在玩家們普遍認知當中,每個副本世界都有屬于自己的不同的污染源。他的床上都是8號的血,現在已然干成一塊一塊,根本沒法睡了。“艸!”
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告解廳的木質墻壁,空氣中傳來有節奏的嘟嘟聲,聽得人心中莫名發慌。“林守英是這個副本里的Boss、是‘祂’在這個世界的意志外化的顯現——雖然主播遇到的那個頂多算是個碎片,但,無論是旅社還是導游,都不該擁有足以抵抗污染源的能力,更別提將能力賦予給別的玩家。”他扶住身旁的座椅靠背,緩緩坐了下來。
他不該這么怕。
一股劇烈的吸力忽然從前方大開著的門內席卷而來,四名玩家扎堆站在門口,秦非既不是位置最靠前的也不是最靠后的,可不知為何,那股吸力就是無比精準地認定了秦非。可是,知道就知道,為什么還要用這樣像給小學生講課一樣邏輯清晰的話術闡述出來?
對著另外幾個孩子她尚算和顏悅色,而和蘭姆說話時,卻永遠皺著眉,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此時此刻,他并沒有額外分神去想鏡頭背后,那正被他時刻牽動著心神的萬千觀眾們。“接著!”
按照這個結構,秦非剛才看到過的那扇祠堂大門,對應的應該是——
每個人都想擠上前去看那張紙條,有外圈的玩家看不見,焦急地墊著腳:“紙上寫了什么?”他話音落下,十數道目光瞬間齊齊落到他的身上。
秦非恨鐵不成鋼:“那你出去干什么。”秦非已經隱隱預感到,他身上潛藏著某些東西,是和其他玩家不同的。會是他嗎?
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狗的鬼嬰,給秦非帶來的東西是一截哨子。蕭霄清楚地知道,殺死污染源, 是一個只在傳說里才出現過的通關方式。和秦非一起出現在走廊上的,還有所有其他的圣嬰們。
屋子里全是鬼,他不跑,難道等著那些會把他抓住當飼料嗎?這是一節人類的手指。雖然導游對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還是無法將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愛”這種虛無縹緲的點上。
她小小的眼珠在眼眶里轉了轉。剛經歷了晚餐時驚心動魄的一幕,大家都已經失去了繼續探索的勇氣。他和三途現在的狀況都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
說完這句話,神父貓著腰鉆進那扇門,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體態的靈敏度一溜煙地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一只消失在下水道口的老鼠。【死去多時的鬼嬰:好感度40%(鬼嬰十分喜歡你!繼續保持這段友誼吧,或許,它會主動為你提供一些線索)】
他只想到了三途和鬼火兩人控制不了十余個玩家和囚徒NPC, 卻忘了思考一件事。蘭姆的身體素質簡直虛得堪比秦非進入規則世界之前,直到他累得氣喘吁吁,仍舊毫無所獲。原來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和他們同步信息而已,是她被副本里烏煙瘴氣的氣氛浸染太久,已經失去了對其他人最基礎的信任。
那么,多出來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且辦公室的租用條件嚴苛,必須所有同場通關的玩家全部到齊才可以。
視野中的場景逐漸模糊起來,紅與黑在眼前交錯,秦非半跪在地面上,四周包抄的尸鬼越來越近。提到‘祂’時,鬼女滲著血水的漂亮杏核眼中透露著一股向往,甚至隱隱帶著狂熱。
作者感言
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動作僵硬地將手從方向盤上拿了下來,在一車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中,司機緩緩伸手,按下了大巴控制臺上的某個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