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守義見狀,不由眸光微動。不斷回響在耳畔的系統提示音將黑暗帶來的閉塞感稍稍驅散了一些。14號慌里慌張地沖進房間以后,房中沒過多久就傳出各種翻找挪移物體的聲音。
圣嬰院整個副本都是基于蘭姆的精神世界所構成,視角非常局限,副本中的怪物也都是蘭姆的人生中曾經接觸過的。
但已經有其他玩家從另一邊急匆匆沖過去了。
透過那些繪制著反復精美紋飾的彩繪玻璃,秦非看見了一座直沖云霄的高塔。
“是嗎?”村長的音色中逐漸沾染上了幾許陰森,帶著壓迫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確定?”之后接連幾天,蕭霄都表現得像是一只驚弓之鳥,他禁止秦非外出,一日三餐都幫秦非帶到房里來。“只要你能去把12號殺了,我就留你一條命。”
這怎么可能呢?事實上,秦非隱隱覺得,即使犯事的玩家按時去了村東墳山,恐怕也仍舊難免會遇到些令人糟心的事。秦非想過無數種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觸犯了規則的可能,但他真心沒想到,長得好看都能惹修女不順眼。
當“祂”的意志降臨這片土地時,土地便毫不猶豫地接納了“祂”。
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尤其是經過秦非剛才在走廊上那一通胡攪蠻纏,三途的判斷能力已經原地宕機了。門外是一片虛無的空白。他與其他玩家不同,下午在祠堂里他被黃袍鬼暗算了一波,本來今晚就是要去亂葬崗的,一個人去或是一群人去,倒也沒什么區別?
得到一片沉默做為回應。
“砰!”
青年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閃爍著像狐貍一樣狡黠的光澤。怎么說什么應什么???在心臟快要沖破胸腔之前,他終于來到了告解廳前。
他們不是第一批來這亂葬崗的玩家,若是這關這么好過,昨天那個獨自前來名叫林業的少年,今日早就回來了。
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
秦非抬手,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動作將神父嚇得一抽,生怕他下一秒就呼起板磚,招呼上自己的臉。他的眼鏡碎了,上面沾滿灰塵,看起來像是在奔跑過程中掉下,被人踩了一腳,又被他慌忙撿起帶回臉上似的。
那本被秦非親手謄抄出來的醫生的筆記本被端端正正放在了桌面上。秦非沒有想到,它盡然在棺材里留下了那么多血。“蘭姆……”
可是,刀疤。
在如此高強的運動下, 秦非喉間很快涌起一股血腥氣,淡淡的鐵銹味在口腔中彌漫。說不定只是有個變態狂,在殺人分完尸后故意把尸塊藏在了早餐鋪的食材里,為的就是滿足他無聊的癖好。可當她抬起頭的那一剎那,卻當即愣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
“靠,神他媽更適合。”
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系統bug了嗎?臥槽,雖然我知道系統肯定沒有bug,但我還是忍不住要問,系統bug了嗎!!”
然后。
第二天還有人調侃,說昨晚陽氣太重,把瑪麗嚇退了。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蕭霄的語氣遲疑了一下。
就在秦非摸不清狀況的同時,車上其他乘客也正陸續醒轉,驚呼與疑惑聲四起。
秦非站在電梯里, 盯著手中的石頭,表情十分古怪。他將手又向外送了一點,掌心向下,握緊又松開。
0號一定是找準了什么機會。
屋里雖然昏暗,但擺放的物品卻一目了然,能夠藏東西的地方只有那里。
“好吧,我告訴你。”安安老師將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響。“系統!系統?”
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的冷色調。規則世界里的副本雖然多種多樣,但靈異本起碼占據80%,“道士”這兩個字,光是聽上去都能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村長:“……”他竟然在這入口隱秘的地牢中,擁有著一間屬于自己的囚房。秦非捏了捏蕭霄的指尖,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個村民說話時臉上怪異的笑,和口中那兩排被煙熏得焦黑變形的牙齒。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副本里的人這么變態,出起陰招來一個賽一個的狠。終于,秦非還是沒能堅持得住。
作者感言
“第七條, 死亡總是伴隨著陰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