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他人和他可不一樣。
秦非思來想去, 從直播開始到現(xiàn)在,蕭霄并沒有做過任何脫離集體的事。這樣一來,就算是上帝下凡降落在他面前,都沒法指責他是在交頭接耳了。
那顆藍色的皮球并不完全是一顆普通的皮球。青年在院中閑庭信步地溜達了半圈,片刻過后,他狀似隨意地站在一口棺材前,抬手拍了拍棺蓋。蕭霄正在認認真真地向前走。
“啪嗒”一聲落鎖聲響起。秦非平靜地詢問三途:“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殺死的話,你覺得,最合適的是哪個?”告解廳內(nèi),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三途和鬼火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蕭霄有些難以置信,竟然有人連善堂都不知道?她現(xiàn)在看秦非時,都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個傳銷分子——他到底是憑什么把鬼火哄得那么聽話的??
不是因為他突然變傻才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而是他的房間里的確一切正常。
嗯,就是這樣。他們耽誤了時間,祭祀失敗了。外來旅行團。
可他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xù)搖晃。
而蕭霄則在一旁使勁點頭。他必須找準這個瘋狂又偏執(zhí)的修女的痛點。秦非在心里默默為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無處可逃。
秦非大腦清醒,十分緩慢地眨了眨眼。他保持著身體不動,想要通過轉動眼珠查看到身后那東西的模樣。我我理解你想要安慰我的心情,但是大可不必。
昏沉恍惚的視野中,那人以雙腳為中心,正在霧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身體,幅度之大看得人幾乎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進地里。6號竟然準備拿他開刀。“你說,他們真的能找到那本書嗎?”
她扭曲自己的肢體,手腳共同著地,像加椰子一樣在秦非旁邊爬來爬去。只有薛驚奇從始至終都十分富有耐心。
那東西還在他的腳旁邊。大多數(shù)的鳥嘴面具為銀制品,但眼前這幅面具似乎是銅或鐵做的,這讓這位醫(yī)生看起來十分的鐵血。
假如那個壁燈是活物,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渾身起雞皮疙瘩想要跑路了。
一下、接著一下,越來越大的力道撞擊著華奇?zhèn)ニ诘墓撞摹7湓谇胤呛土謽I(yè)手中難以發(fā)揮出完全的效用,本就不怎么達標的封印效果被減弱了大半,右側僵尸依舊張狂,抬手對準秦非的脖頸就是一記!他能看出那女人和鬼火是一邊的,純粹只是因為他見過她。
真是離奇!這僵尸還真是有好幾副面孔啊。
一切發(fā)生得都太快、太突然了,他其實有些懵,但對秦非發(fā)自內(nèi)心的信任還是令他沒有片刻的遲疑。青白腫脹的皮膚,滲著血水的眼睛,輕微的腐臭味順著空氣鉆入鼻腔。大巴的車門虛掩著,不過短短兩三天未見,這輛老舊的中型游客大巴看起來便似乎更破舊了一些,斑駁的灰黃色印痕遍布車廂。
他看了一眼林業(yè)細瘦的胳膊和慘白的臉,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他抬頭望向其他玩家,語氣急切地開口:“有沒有人和我們一起去村東?”青年微笑著,似乎完全不為這緊張的局勢所擾。
他拍拍胸口,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林業(yè)吞了吞口水,蒼白的小臉上冷汗淋淋:“我可能知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見過他。”
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fā)出了一聲鴨子叫:“嘎?”林守英,是守陰村最后一位有真本事的趕尸匠。
蕭霄在思考、疑惑、發(fā)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為什么8號囚室是我該去的地方。”
密閉的小空間里出現(xiàn)一道窄門,大約只夠一人單獨通過。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 各位圣嬰都將在這里渡過。”修女說道。“煉活尸的確是需要八個人沒錯,但,這只是最初煉制時候的門檻。”可他偏偏在那里抖!
想想。
很顯然,眼前這個npc知道的絕對不少,眾人還想再從他口中撬出些別的信息來,可任憑玩家們使出渾身解數(shù),npc老人就是一副拒絕配合的模樣。秦非使勁壓住自己意圖上翹的嘴角:“沒有,你說得很好,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神父的意見。”接下來,他將自己早晨在商業(yè)街早餐鋪的所見所聞全部分享了出來。
他打開彈幕看了一下,眼前劃過一水的“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啦”。說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望了秦非一眼。
秦非聳聳肩:“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他不清楚事態(tài)是怎樣發(fā)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所有人擠做一團,場面前所未有的混亂。
沒有驚動2號和蕭霄,卻驚動了面前的黛拉修女。
作者感言
那個npc頭頂沒有屬性介紹和進度條,現(xiàn)在躲起來是來不及了,他看上去不像是有很強攻擊性的樣子,秦非只得原地站定,放緩呼吸,靜靜等待著對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