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立即圍到了秦非身后。有人用鐵鏈將他的手腳、腰、胸、腹、頭全部固定在了床板上,如今他整個人就像是和床合二為一了一樣,絲毫無法動彈。
很可能就是有鬼。
秦非微微側(cè)過臉,一張腐爛得沒了人樣的嬰兒面孔出現(xiàn)在視野中,眼珠突出,皮膚青紫中還帶著星星點點的尸斑,丑陋的小臉和秦非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蕭霄人都僵住了,他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現(xiàn)在比僵尸的更僵硬。
秦非:“……”他只需要等19號給出手勢以后,沖進房間幫忙把6號按住就可以了。秦非站在交叉路口,背后是揮舞著斧頭的0號囚徒,身前是模樣惡心的2號玩家。
他說話的語氣充滿嘲諷,中年男人垂在身側(cè)的手瞬間握緊,儼然已經(jīng)怒意緊繃。那咆哮的怒吼,聽起來像是立馬就要穿過電話線,把秦非口中的“熊孩子”給一刀砍死似的。
耳畔的空氣寂靜, 唯有系統(tǒng)提示音叮叮咚咚不斷響起。
但面前這個12號,不僅剛才沒什么反應(yīng),聽他說完以后依舊沒什么反應(yīng),整個人看起來半點都不意動。
陸續(xù)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小秦,人形移動bug!!”當然,秦非向來說話算話,假如徐陽舒的胃口真的好到那種程度,他也不介意親自去找導(dǎo)游多套要幾份盒飯。
玩家們狠狠松了口氣。
與鬼女同行的還有鬼嬰。他似乎并沒有看見秦非,自顧自抬著手臂,僵硬而木訥地寫著字。
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表情,現(xiàn)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huán)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秦非并不急于追問鬼火的秘密,在鬼火期期艾艾的注視中,他站起身對修女道:“走吧,我們先去告解廳看看。”
她小小的眼珠在眼眶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在很很早之前, 我就已經(jīng)計劃好,我隱藏身份混進這個——”混了三年,五年。
“還掉個屁,他都一動不動了,這是尸體都硬了吧!”
這是一個看起來心軟,實際卻很不容易動搖的NPC呢。只是,還沒等他鉆演出什么門道,很快,門后便傳來了人的腳步聲。
或許是因為對“殺人”這個工種不太熟練,三途的思路出現(xiàn)了嚴重的偏頗。判定懺悔是否有效的權(quán)利并不在神父身上,而是在系統(tǒng)、在那個看不見‘主’那里。不得不說,這個觀眾真相了。
蕭霄鎮(zhèn)定下來。
漆黑一片的房間里, 秦非開口,輕聲說道:“關(guān)于怎樣離開這個里世界版的教堂。”
可是他不想問,和系統(tǒng)不讓他問,二者之間還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
它一定是被這個氣人的家伙弄得耳朵都不好使了。
12號就站在那里,站在走廊中心,昏沉的燈光勾勒出他身形清晰的輪廓,他說話時的目光和語氣都顯得那么的篤定。兩分鐘過去了。
那天具體發(fā)生的事, 就連蝴蝶公會的內(nèi)部玩家也并不全都清楚。了解真相的只有切實到場的那二十余人而已。
它可以穿墻,可以出現(xiàn)在它想去的任何地方,可以隱形又突然出現(xiàn)。
這是一條寬度幾乎僅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路,兩邊都是房屋的后墻,幾人一路向中心街的方向走,在房屋與房屋的空隙間,鬼火突然瞥見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影子。蕭霄倒是并不覺得秦非問了這個問題,就會這樣去做。
在漫天散落的黑羽間,他憤怒地咆哮著:“渺小的人類,希望你今后能夠明白一個道理!”怎么會有人隨身帶這種東西啊??除非有人狠到可以一天只吃一桶泡面。可這樣一來餓的頭昏眼花,說不定死得還更早些。
鬼火想要開口說些什么,被三途一把拉住。
不說別的,就說最簡單的:點一根靈燭,湊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應(yīng),這總可以吧?秦非伸手,捻起胸前那枚十字架,裝模作樣地比劃出禱告的姿勢。……
而且…………
“插隊不可能是死因。”秦非的反應(yīng)極快,幾乎不假思索。
“你們可以隨便逛,村里的祠堂并不禁止外人進入。”村長咬重了“外人”兩字的讀音,而后話鋒一轉(zhuǎn),“來到守陰村旅游的都是我們的貴客,當然想去哪里都可以。”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非的傷口處不僅沒有流出一滴血,反而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
雖然不像大爺反應(yīng)那么劇烈,但同樣也都一臉懵,有個瘦瘦小小的雙馬尾女生在小聲地抽泣著。這哥們兒在現(xiàn)實中到底是干什么的?微表情專家嗎??屋中寂靜一片。
作者感言
那條清晰的、可見終點的路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另一條凌娜從未見過的陌生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