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么突然想起要逛幼兒園?”秦非裝作隨意地問道。蕭霄站在秦非背后,他現(xiàn)在對秦大佬的莽……啊不,應(yīng)該是勇敢與果斷,已經(jīng)有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認(rèn)知,甚至內(nèi)心都掀不起什么波瀾了。
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澳氵@該死的家伙?。∧闶窃趺锤矣媚泱a臟的嘴說出這樣污蔑神職人員的話來?!”
“我真是服了,這個修女怎么每次考人都只會考這一道題呀??”這還是秦非這輩子頭一回用磚頭把人活活砸死。辦公室里燈光明亮,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醫(yī)療器具被整齊的收納在盤子和箱子里。
“過來吧,我親愛的孩子,再讓神父摸摸你的臉?!睂O守義道:“可那只是牌位,不是尸體?!?/p>
宋天不解:“什么?”
為首的修女帶領(lǐng)另外兩個修女向玩家們俯身行了一禮:“請好好休息吧,記得約束好自己的一言一行,主時刻關(guān)注著大家。”它一定、一定會帶著他,在這座迷宮里永恒地、無止境地走下去!秦非的個人面板中,觀眾人數(shù)從五分鐘前開始急速下降,直至方才慘叫聲終止的一瞬,復(fù)又開始回升。
……
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擴(kuò)張到極致的眼眶中卻不見絲毫顏色,只有一對空洞的眼白,附著著蠕蟲般密密麻麻的血絲。那棺材里……一想到那口棺材,在場的每個人腦海中都像是裝著一盆漿糊。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shè)計,眼前的青年永遠(yuǎn)都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
三個沙堆從外表來看沒有任何區(qū)別,這是一個徹頭徹尾拼運(yùn)氣的任務(wù),三選一。
三個修女一出現(xiàn),玩家的原本便難看的臉色更是直接黑了一個度。神父徹底妥協(xié)了。百十來步后,兩隊人馬在下一個拐角處交接。
神父現(xiàn)在一門心思想要滿足秦非,然后盡快打發(fā)他回去,可以說是知無不言:一個聲音忽然從背后響起,緊接著,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薛驚奇向宋天解釋道。
蕭霄左思右想:“村長?不對他不喝酒啊……那是徐陽舒?他好像也沒說過他喝酒……”比起小秦來,自己實(shí)在是太過于沉不住氣了。為了盡快打發(fā)走這個該死的孩子,她萬分不情愿地彎下腰,將耳朵湊到了他的旁邊。
鬼火露出茫然的神色。
圍在旁邊的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腳下踩著的淺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嘖,直播間里的觀眾們,癖好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tài),秦非感慨。心里憋屈得要死,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又不能說什么。
臉上的傷口本應(yīng)該疼痛,但在高強(qiáng)度的壓力面前,傷口處似乎只有一種麻麻的癢意傳來。但副本世界似乎不僅修復(fù)了秦非臨死前被車子撞得四分五裂的身體,順便也修復(fù)好了他千瘡百孔的健康狀況。為什么要向他解釋?
這鬼嬰面目恐怖,林業(yè)遇見后被嚇得不輕,尖叫著連連后退。在一個黑咕隆咚的房子里和鬼做游戲,怎么想怎么恐怖。
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既然程松是獵頭玩家,直播經(jīng)驗肯定比其他所有人都要豐富,有程松這樣一個玩家做隊友,表面來看的確不錯,但,萬一他起了什么歪心思……眾人急急向那方向望了過去。
告解廳中陷入沉默。秦非心中微動。
他走得很急,連背影都帶著一股迫切的渴望,秦非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敝灰炖夼k得到,以他在對方心目中那至高無上的“傳教士先生”的地位, 她肯定會幫忙。
他真的快要好奇死了,但秦大佬好像一點(diǎn)都不著急,還在那里像貓逗老鼠一樣逗著外面那個笨蛋玩。說他精神太過敏感也好,自我意識過剩也好。四肢像是被沉重的水泥灌滿,身體和靈魂仿佛被剝離成了兩半,眼前的畫面支離破碎。
每次,他們似乎都已經(jīng)快要觸碰到生存的希望,可每一次,他們卻又都重重跌落回到死亡的深淵里!那個地方可以說是整個義莊中看上去最安全的位置了,左右都有其他人做擋。
那些可都是新鮮現(xiàn)做的東西,送到義莊時尚且?guī)?著熱度,不可能是從旅社帶來的。
這是秦非對鬼女性格做出的判斷。結(jié)果自然是做了無用功, 什么也沒搜出來。
“來吧,坐過來一些,親愛的孩子?!彼嚯x查看了一下0號的傷勢,見事實(shí)果然如0號所說,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秦非發(fā)自肺腑地感嘆。
或許是因為迷宮中太過安靜了,秦非回話時的嗓音也格外柔和低啞,這令他的聲線平添了幾分輕松的慵懶。徐陽舒撓了撓頭,黑黃的皮膚浮現(xiàn)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尷尬,似乎有些羞于提及此事。
秦非安靜地倚在墻角, 聽著兩人遠(yuǎn)去的腳步聲。
雖然跑了也是一死,但好歹能多偷生幾日,繼續(xù)呆在這里,只怕下一個眨眼他就要與世長辭了。
從棺材中爬起的秦非發(fā)現(xiàn),鬼嬰似乎不見了。
為了防止女鬼突然做出什么舉措致使他下意識地發(fā)出聲音,少年用上排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力道之大,幾乎要在嘴唇上咬出一排血洞來。
秦非久久未動,終于引起了蕭霄的注意。狹長的走廊被身形巨大的1號擠得水泄不通。
作者感言
秦非面色不改,在心中無聲地咒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