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他問出了一句漂亮話,不知有沒有贏得主的歡心,但首先贏得了修女的歡心。那雙清澈水潤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卻盛滿了刀子般銳利的光,落在人臉上時,像是能將那表層的皮膚割裂開,看見他們心中最暗處潛藏著的想法。
當他們從那個卵中破繭的那一刻,他們就會徹底淪為蝴蝶的傀儡。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扇銀白色的大門。那是個短發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長袍,長袍不新不舊,看著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紀應該同秦非差不多大。
于是,秦非十分意外地發現,就在他被鬼魂追殺逃命的同時,直播間觀眾人數竟然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線上漲。他沒有抬頭,目光依舊鎖定著腳下的某一處。但沒辦法,他實在太緊張了,黑暗的掩護能夠讓他稍微覺得輕松一些。
鬼女還算有耐心,一點點解釋給秦非聽。
鬼火十分生硬地將話題扯開:“我們還是繼續去找找其他玩家吧,想辦法弄明白他們的里人格是什么,然后去告解廳攢積分。”
3分鐘。原本那口棺材有不少人看上,卻不想被這個家伙搶了先。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
秦非猛地轉過身,身后卻只余下一條空空蕩蕩的走廊。所以到底誰是怪物?要不這鏡子讓給你住??
那是個很經典的通靈游戲,或許絕大多數人都不陌生。徐老爺子的藏品五花八門,徐陽舒為了當一個合格的騙子,將所有書都囫圇看了一遍,混了個一知半解,然后正式出山。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他信了他信了,他真的信了!每個玩家結算的時間長短本來就是不一樣的,如果有人對結算內容有疑慮,還會在結算時和系統你來我往地扯上半天的皮,耽誤時間也是常有的事。第三種,就是受污染的規則。
連這都準備好了?
上次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 他誤入黑暗空間,當時也是同樣的感覺。“去死吧——!!!”因為現在是暑假,幼兒園里并沒有孩子。
“原來如此。”秦非連連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他走得很急,連背影都帶著一股迫切的渴望,秦非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蕭霄還傻了吧唧地站在那里,一副搞不清狀況的樣子,被2號的口水噴了一臉,也沒什么反應。
每個人都如臨大敵。
明明小桑剛才也摸過這顆皮球的。秦非若有所思。
她在將蘭姆送進告解廳后便轉身離開了。【普通村民:好感度——(不可攻略)】這半個多小時里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
不過眨眼功夫,坐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了白天去過祠堂的幾人。
“……”
神父已經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弄得有點神志不清了:“我要回宿舍,告解廳里面有階梯,可以直接走……等等,你們該不會連我的宿舍也要一起搶吧?!”是他們自己技不如人,被陰了一把,也只能認下。
大家都不覺得有什么異常。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擦過刀疤的臉,而后蹙著眉開口道:“昨晚倒計時結束的瞬間,我們忽然發現,你們全都不見了。”卻全部指向人性。
林業硬著頭皮開口:“昨天晚上我一個人跑來這片亂葬崗,沒找到柳樹,我就四處亂走,之后不久就碰到了他。”
暗色污漬團團粘著在門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跡,那道門縫好像又變大了一點點,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或者有一些人耳聾后,反應會變得很快,即使不需要手語,光看別人的嘴型也能將他們的意思讀懂個大概。
“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日日夜夜,他們生活在這做迷瘴籠罩的村莊,正常地吃飯、喝水、生病、衰老。
他將手里一枚小小的圓片塞進了卡槽里,機器立即亮起。
“沒有出息的后人,和絕后了沒什么兩樣。”鬼女飛身上前,指甲擦過秦非的臉,在他右側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這種不肖子孫!”
雖然他在這場直播中最初看好的新人刀疤已經沒了,但對于蕭霄的潛質他也很看好,恰好蕭霄和孫守義都是自由人,他便在排隊登記的時候詢問了兩人對加入公會的一箱。“我覺得,您家非常具有守陰村獨有的當地特色之美。”他由衷地感嘆。
除了秦非以外,其他玩家都沒看出有什么不對,相反他們十分興奮,幾乎是爭先恐后地擠了進去。看似雜亂的祠堂其實暗藏著秘密,祠堂內部的一切格局被拆開后又重組,形成了一個所有中國人都十分熟悉的圖案。“正門擺著三炷香,東西南側各有一捧草木灰,門口懸白幔,屋內懸銅鏡。”
“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只手,是什么新加的劇情嗎?不過說起來,這主播膽子好大啊,這樣居然都不帶怕的。”想起方才王順在祠堂里的慘狀,林業瞬間渾身發軟。畢竟大家已經達成了協議,要不然她還是——
說那句話的肯定不是沒腦子的普通玩家。
這三個是金屬掛墜快要滿格的,即使他們不出手,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三人于是急匆匆地向店外走去。
作者感言
一個個看向他人的目光,兇戾狠辣,像是下一秒就要提刀沖上去砍人似的。